"聞遇微微僵硬。
聞道芝方才想起兩人差著七歲呢,這么大年紀(jì)好像還真能做她表叔,總歸黃詔侍就是個孩子。
她輕咳了聲,“是我失禮了,不過你那弟子的年紀(jì)確實不合適。走吧走吧,咱倆先去側(cè)室?!?/p>
撈起黃時雨的手溜之大吉。
聞遇的臉色不大自在,悻悻邁入了隔壁的屋內(nèi)。
京師多的是想嫁給他的小丫頭,他又沒有成親,竟被她當(dāng)成了“表叔”。
然而他見過的人太多,有清高自傲,有溫柔內(nèi)斂,也有咋咋呼呼奪人眼球的,唯有她,有一雙最干凈的眼。
這樣的眼睛,令人自慚形穢。
以至成了“表叔”,他也怨不起來。
帶著不為人知的心事,聞遇平靜無波地授課,單獨為黃時雨講的課,陸召琰被打發(fā)去煮茶了。
黃時雨盯著聞遇的手指,呆怔半晌,恍然道:“怨不得我的絹打shi后總是差點意思,原來你是這樣延展的?!?/p>
倘若無人指點,不知得要何年何月才頓悟。
她模仿著他的角度,伸出了手。
素若羊脂凝玉,嬌柔的仿佛碰一碰就折了,玉簪花似的,攜著那驚心動魄的甜香,經(jīng)過了他緊張的掌心,落在shi潤的絹底。
聞遇的手滑了一寸,險些碰著了她,眸色幾番變幻。
心驚
微風(fēng)穿過大敞的葵形木棱窗子,撩動她額畔柔軟的碎發(fā)輕舞,恰如他沉浮的心。
聞遇緩緩收回了手。
又是那種眼神。
黃時雨發(fā)現(xiàn)了新門道頓時忘形,結(jié)果一抬頭,看見了雙被春雨洗凈的墨色黑眸,心止不住往下沉。
上回藏畫樓廨所,小聞大人也是這樣,黝黑深晦,宛若沉寂的冰淵。
他,應(yīng)是對她不滿。
卻隱忍著。
聞遇不知自己做了什么,黃時雨忽然撤回了身子。
那么近的距離仿佛一場夢。
許是沒見過世面的跳脫不夠得體,失了禮數(shù)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