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掌柜的冷汗,已經(jīng)浸透了他的后背。他看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少女,知道自己早已沒有了選擇的余地。
半個時辰后,王掌柜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茶樓。他的手上,緊緊地攥著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和一份簽好了字的地契轉(zhuǎn)讓文書。
雅間內(nèi),沈琉璃將那本畫著精美賭具的冊子隨手丟進(jìn)了香爐里,火苗一卷便將其化為了灰燼。
“他就這么走了?”君北玄在她腦中,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,“還給了他五千兩?沈琉璃,你這生意做得可真是‘仁義’?。∵B叛徒的遣散費都考慮得如此周到!”
“王爺,您腦子里除了打打殺殺,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了?”沈琉璃在心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,“他已經(jīng)夠可憐了,被大皇子當(dāng)狗使,又被賭場逼債。他今天敢賣樓給我,就是冒著被大皇子滅口的風(fēng)險。我給他一筆錢,讓他還了債,趕緊逃命去,這叫慈悲為懷,您懂嗎?”
她輕輕嘆了口氣:“只希望他能跑得快一點,真的能平安活下去吧。”
“慈悲為懷?婦人之仁!”君北玄氣得差點魂飛魄散,“你這是在給自己留下后患!一個活著的敵人永遠(yuǎn)都是威脅!你花錢買樓,還要再花一筆錢,去關(guān)心一個叛徒的死活?本王真是無法理解你們女人的腦子!”
“您不懂就對了。”沈琉璃心情很好地端起了茶杯,“這叫‘花錢買心安’。”
第二日,朱雀大街上,曾經(jīng)賓客盈門的“醉仙樓”正式摘下了牌匾,數(shù)隊精干的工匠開始進(jìn)駐,用厚厚的帷幔將三層高的閣樓都遮擋了起來,引來了無數(shù)路人的好奇與猜測。
沈琉璃帶著春桃和忠叔,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,踏進(jìn)了這座屬于自己的商業(yè)堡壘。
閣樓內(nèi)部,一樓是開闊的大堂,二樓是獨立的雅間,三樓則是一個能俯瞰半個朱雀大街的平臺。
“哇——”春桃看著這氣派的景象,忍不住發(fā)出一聲驚嘆,“小姐!這里好大呀!比我們整個尚書府的后院都大!我們真的能把這里經(jīng)營好嗎?”
春桃的驚嘆,也問出了沈琉璃心中的疑惑。
她雖然成功拿下了這座樓,但看著眼前這巨大的空間,一種對于未知的壓力也隨之而來。
她知道如何制作玉容膏,也懂得如何利用人心??梢?jīng)營這么大的一座樓,她還差得遠(yuǎn)。
“你在害怕?”君北玄的聲音,適時地響起。
“我沒有?!鄙蛄鹆ё煊驳卦谛睦锓瘩g。
“你的心跳,出賣了你?!本毙恍嫉卣f道,“婦人就是婦人,打贏了一場小仗就開始滿足于眼前,對如何建立真正的根據(jù)地毫無頭緒。”
“那依將軍高見,該當(dāng)如何?”沈琉璃被他一激,反而冷靜了下來。
“很簡單?!本毙恼Z氣,充滿了統(tǒng)帥的自信,“任何一場成功的戰(zhàn)役,都離不開三樣?xùn)|西:一個明確的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,一個高效的指揮體系,以及一套萬無一失的防御方案。”
他頓了頓,用一種“老師”的口吻,繼續(xù)說道:“現(xiàn)在告訴本王,你的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是什么?”
沈琉璃被他問得一愣,隨即,她的思路被君北玄這種極具邏輯性的思維方式,給徹底打開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,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。
“我的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,有兩個?!彼従徴f道,“第一,是賺錢,賺取足以讓我抗衡任何勢力的財富。第二,是情報,我要讓這座樓,成為全都城消息最靈通的地方,成為我在這座城市里的眼睛和耳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