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念只想把從前錯(cuò)失的時(shí)光彌補(bǔ)回來。
“他困了,讓宮婢抱他下去歇息?!焙粞蛹f道。
江念正想同呼延吉說留孩子在這里歇息,呼延吉卻搖了搖頭:“讓他在這里睡容易,日后再分就難了?!?/p>
“朔兒早些歇息,明日娘親再給你講海上打壞人的經(jīng)歷,好不好?”江念捏了捏他的小手,輕聲道。
呼延朔也拉著娘親的手不愿撒開。
母親的溫言軟語,對正值渴望它的孩子來說,比什么都珍貴,這樣珍貴的東西,一直沒有也還罷了,突然有了之后便格外地貪戀。
秋月湊到跟前:“已是晚了,小殿下這會兒該睡了。”
呼延朔這才松開手,聽話地向父母行過退禮,被秋月抱離了寢屋,走之前江念特意囑咐,小王子剛才吃了小食,重新洗漱后方能睡去。
以往這個(gè)時(shí)候呼延朔已進(jìn)入夢鄉(xiāng),可今天興奮得睡不著。
“月姑,娘親真像你說的那樣好看、溫柔,她長得像我?!?/p>
秋月側(cè)坐于榻沿,心里也歡喜,大妃回了,一切都好了,聽到小王子稚拙的話,糾正道:“是小殿下像大妃?!?/p>
“月姑,我剛才偷偷看父王,他在笑,父王看著我笑?!焙粞铀吩秸f越睡不著,今晚發(fā)生了大事,父親把母親救了回來,幸好救了回來。
“殿下快睡罷,明兒還要早起去正殿給大妃請安?!?/p>
呼延朔聽罷,想夜晚快過去,太陽快升起,他就可以再見到娘親。
“月姑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明兒我還要去娘親身邊,讓她給我喂小食……”
……
彼邊,江念同呼延吉沐過身,靠坐床頭,他將她的發(fā)纏在指尖把玩。
“我怎么瞧著朔兒有些怕你?”江念問道。
呼延吉摸了摸鼻子:“可能我比較嚴(yán)厲,得虧你回了,否則他的膽兒越來越小,指不定就長歪了。”
江念嘆了一息:“妾身知道大王平時(shí)事務(wù)繁忙,想來沒怎么顧上孩子,但妾身并不怪大王?!?/p>
呼延吉剛要吁出一口氣,江念繼續(xù)輕柔地說著:“之前在梁城時(shí),李旭說了好大一攤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,可那些話里有一段,妾身很是認(rèn)同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他說妾身不該離開王庭,丟下孩子不管。”
呼延吉心道,李旭那畜生還說過這話?倒是難得。
然而江念接下來又道:“他還說,男子同女子不一樣,若妾身不在王庭,大王作為父君不會看顧孩子,孩子在沒有娘的那一刻,也沒有爹了,但是妾身并不相信,今日見朔兒似是有些懼怕大王……不過妾身明白事理,不怨大王……”
呼延吉訕笑兩聲,握住江念的手,心虛地摩挲著她滑溜的小臂。
“他還說什么只要妾身一直不回,大王就會另娶,屆時(shí)有晚娘必有繼父,說我兒日后處境艱難,不過妾身相信大王必不會如此?!?/p>
江念說這些話時(shí),并不看呼延吉,而是側(cè)靠在床頭,背對著他。
呼延吉早在心里把李旭罵了八百遍,果然畜生說不得人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