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云后退進(jìn)房內(nèi),環(huán)臂站定,手卻暗自放在腰間匕首上:“有何貴干?”“小的是奉云玦君之命,為您送藥的。
”福笙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,雙手遞給落云,“這是上等金創(chuàng)藥,治療外傷有奇效,還請姑娘笑納。
”云玦君?那雙暗波涌動的眼睛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無功不受祿,落云婉拒了云玦君的“好意”,小廝也不多言,轉(zhuǎn)身便離去。
對流的風(fēng)不斷刮著,直到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意,落云才進(jìn)屋落下暗鎖。
她單薄的身影被燭光照亮,投射出半面墻大的影子。
身上沾染著血腥氣的夜行服被褪下,落云抬臂瞧著自己手上的刀傷。
不過就是一道劃痕,痂都結(jié)了大半。
就這么點小傷,那云玦君倒也真是小題大做了些。
她與這云玦君素不相識,話都沒說上幾句,怎么都不算是能送藥的熟絡(luò)關(guān)系。
難不成這云玦君素有好生之德,路上見著人受傷,都要送一瓶藥以表關(guān)心?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兒。
繞過羅府的人給她送藥,要么想毒死她這個目擊證人,要么有其他所求。
不管如何合算,她都不可能收下這藥。
但這藥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竟還是回到了她手里。
次日一早,她還沒來得及練晨功,便被羅回翎召去。
羅回翎見她來,扇子搖著,頭也搖著:“你既身著姑娘家的粉色裙衫,為何行的禮還是如此男子氣?甚是不符。
”“落云一介粗鄙練武之人,只要能干事,穿著行事如何,對公子來說并無差。
”更何況,這身衣衫又不是她想穿的。
這身粉色布裙雖是他為方便她練功辦事,讓人給定制的。
但只因他喜歡女子穿粉色,給她定制的衣物也皆是粉色罷了。
他從未問過她的喜好。
本就是普通的主仆關(guān)系,心知肚明,何必多跨一步,倒像是他多關(guān)心她似的。
羅回翎依舊碰一鼻子灰,合上扇子,指著旁邊桌上的小瓷瓶,撇撇嘴,腔調(diào)變得奇怪起來:“這可是云玦君特意賜你的金創(chuàng)藥,收下吧。
”落云側(cè)頭看去,棕紅木桌上精致的瓷瓶異常奪目。
瓷瓶身上有凸起的暗紋,摸上去手感很特別。
落云摸著摸著便出了神,直到有人敲門,才把落云從回憶里拽出來。
她下意識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裳,見是自己換上的干凈新衣,松了口氣,出聲問道:“何事?”“羅輔相有找。
”門外小廝話未說完便離去,聲音漸行漸遠(yu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