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云知曉顏云玦身手不凡,但他既非武將世家,起居也有專人侍奉守衛(wèi),又為何要練就這般武藝?她雖疑惑,卻也深知這不是她該過問的,只取出化瘀膏,返至桌前,俯下身子仔細地替顏云玦擦藥,臉上又是那副認真專注的神情。
冰涼的藥膏緩解灼熱的痛感,但臉上隱約還殘留著她手指的觸感。
顏云玦莫名有些燥熱,躲過落云繼續(xù)涂藥的手,繞了個圈起身回床,邊走邊道:“這藥膏給你了。
”“多謝君上賞賜。
”落云見他回到床上躺好之后,才吹滅蠟燭,室內重歸黑暗。
躺在床上,落云才想起來——顏云玦說“我們談談”,可他們剛剛談了些什么嗎?天色微明,晨曦初現(xiàn)。
還好顏云玦后半夜沒再亂走,否則這覺落云是睡不安穩(wěn)了。
她輕輕地掀開被子下床,換上便衣之后,便從旁邊窗戶翻出去。
她床旁邊便有一扇窗,比門離得更近,而且窗戶開合的動靜比門小,不容易把顏云玦吵醒。
剛落地,便被路過的小廝撞個正著。
小廝一臉驚訝地看著從窗戶里翻出來的好看姑娘,嘴都閉不上。
好看姑娘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又指了指屋內,便背著手,若無其事地轉身離去。
這頭落云還在院子里練拳法,拳風凌厲,招式利落。
那頭福笙看著顏云玦尚未消腫的半邊臉,急切極了:“君上,您這是……”“昨夜夢游,自己撞的。
”顏云玦伸開雙臂,等福笙替他更衣,不愿再多說一個字。
福笙甚是無奈,后退一步彎身道:“君上,恕小的直言。
若擔心落云姑娘把那天城郊遇刺的消息透露出去,將她要來府上之后派人看著便是,不必親自盯著,徒增勞累。
”顏云玦放下手臂,看向院子里小小一團人影:“她本就是多疑之人,剛來顏府,警惕心自然高些。
換別人盯著,反倒可能被她察覺端倪,適得其反。
更何況她身手不凡,與你們不相上下。
若她生疑動手,損兵折將不說,傳出去也不體面。
我好歹是封君,她無論如何也不敢對我動手。
”“可您這臉不就是她弄的嗎?”“都說了是我自己撞的!”顏云玦惱羞成怒,瞪著福笙道,“衣服還穿不穿了?”“是福笙多嘴了。
”福笙識趣地低頭,繼續(xù)服侍他穿衣。
書房內。
顏云玦坐在案前,看著攤開的折子,面色凝重。
臉上火辣辣的痛感,都不及這封折子令他難受。
他抬眼問在旁的福笙:“趙家那里可有消息了?”得到的是否定的答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