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走近了,看清眼前的人并不是賀慎行,他眼里露出一絲失望。
眼前這個女子生得極美,她躲在云澈身后探頭探腦的樣子像極了森林深處的一只謹慎的小鹿。
她的眼睛那么靈動清澈,卻莫名讓他感到有些熟悉,仿佛在哪里見過。
若是平日,他一定會對她很感興趣,但現(xiàn)在,他只想見到他僅剩的家人,賀慎行。
從王慶口中他得知,賀家上下,除了賀慎行無人生還。
婚禮那日,老道士有事,帶著賀慎行出了門,當時他還很生氣,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婚禮重要?
現(xiàn)在他才知道,原來他們是出去避災了。
慎行會以為自己是兇手嗎?所以她才不愿一起來見自己嗎?不來也好,他沒臉見她。
同時他也有些怨恨,師父他們明知道賀家將有災禍降臨,為什么不告訴自己?
賀家供奉了他們這么多年,他們就是這樣報答賀家的?
腦子里千般念頭雜亂地交織在一起,賀謹言快要被折磨得精神分裂了。
“小師叔?!?/p>
直到看到云澈拿起電話,賀謹言才回過神,對著隔音玻璃那頭的云澈低聲喊道。
“謹言,聽說你有事找我。”云澈淡淡回道。
看著云澈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,賀謹言努力壓下心里熊熊燃燒的怒火。
“小師叔,那天是你把我叫走的,你知道賀家會發(fā)生什么對不對?你快告訴他們,我不是兇手!”
輕輕嘆了口氣,云澈看著賀謹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我那天,只顧得上算出凌凌的行蹤,其他事情無暇顧及。至于你是不是兇手,我也無從得知?!?/p>
“你怎么能那樣說!那天我們明明都一直在一起!”賀謹言捏緊了電話,眼中的怒火快要噴出來了。
“宴明和隱舟將你救出后,我便與你們分開,接下來發(fā)生了什么,我真的不知道?!痹瞥喝鐚嵒卮鸬?。
“不!是他們把我打暈了,你快告訴警察!是他們干的!他們才是罪魁禍首!”
賀謹言對著電話那頭撕心裂肺地吼著,“我們賀家那么多口人,死得好怨??!小師叔你要為他們主持公道??!”
將電話拿遠了一些,云澈沉默片刻道:“因果循環(huán),師兄欠賀家的早已還清,賀家欠別人的,也該還了。至于我,我不欠你們?nèi)魏巍!?/p>
“賀家欠別人的?你是說我欠了凌凌”
聽出云澈不想再管他的事,賀謹言徹底愣住了,他的語氣軟了下來。
“小師叔,我叫了你這么多年的小師叔,還有師父,他就不顧我們的師徒之情了嗎?救救我吧,小師叔?!辟R謹言哀求道。
看著他惶惶如同喪家之犬,不,他確實是一條全家死絕了的狗。
沈凌意心中暢快極了,她的嘴角不由帶上一絲微笑。
而賀謹言只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,他沒有認出她,也許放在平日里,他還會納悶云澈從哪找了這么個人間絕色,可現(xiàn)在,他根本顧暇不及。
活著從監(jiān)獄離開,然后報仇,這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。
“我只是一個道士,我?guī)筒涣四悖阈枰氖且粋€律師。”云澈淡淡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