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(shí),菜肴次第上桌,前幾道小菜尚屬尋常。
待小雞燉蘑菇端來,香氣轟然漫開。
定睛看去,只見湯面浮著金黃油花,粉白雞肉與褐色香菇在沸湯中舒展,熱氣和香氣撲鼻而來,未及舉箸,已被勾得垂涎欲滴。
謝守正行事小心,先用銀箸測了測毒,見銀箸沒有異樣,然后才舀了一碗肉湯遞給東方起:“公子嘗嘗?!?/p>
東方起轉(zhuǎn)手就把碗放到了林傾月跟前,然后自己才另外盛了一碗。
看謝守正有點(diǎn)郁悶,便也順手給他裝一碗:“你不是很餓嗎?吃吧?!?/p>
謝守正這才又樂呵起來,低下頭呼哧呼哧地喝湯吃肉,一邊吃一邊點(diǎn)評:“雞肉甚美,湯鮮如瓊漿,但我還是感覺被商賈做局坑了?!?/p>
林傾月嘗過之后道:“吃都吃了,想那么多做什么?嗯,湯鮮肉美,不愧是夜夜伴著小曲入眠的雞。”
東方起附和道:“是不錯(cuò)?!?/p>
謝守正趕忙道:“你們?nèi)羰嵌枷矚g,回頭也在家里養(yǎng)一批,成本肯定沒有這么高?!?/p>
東方起搖了搖頭:“我的身份不合適做這樣的事情。否則傳出去,底下人爭相效仿,難免會(huì)引起奢侈之風(fēng)。民間多疾苦,我們這一桌已經(jīng)吃掉尋常百姓一個(gè)月的花銷了,偶爾嘗嘗倒是無妨,不可貪戀。”
謝守正“哦”了一聲,開始吧唧吧唧地吃飯。
東方起皺眉:“小灰,吃飯不要吧唧嘴,注意儀態(tài)!不要蹺二郎腿,注意儀態(tài)!不要……”
話沒說完,一個(gè)雞腿就塞進(jìn)他的嘴里,堵住后面的話。
林傾月白了他一眼:“吃飯吧,我的殿下!”
她終于明白謝守正的啰嗦是隨了誰的性格。
好端端一個(gè)風(fēng)光霽月的美男子,偏偏愛啰嗦,真是煞風(fēng)景!
吃完了飯,三人便上樓去休息了。
上樓前,店小二還再三叮囑:“夜間切記晚上關(guān)好門窗。不論聽到任何聲音,都不要出來查看!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謝守正把店小二打發(fā)走后,壓低了聲音對林傾月和東方起道:
“越往邊境而去,路上的妖邪之物就越多,比不得京里的太平。你們要多注意!”
林傾月單住一間。一進(jìn)入屋,她就打開窗子,讓月光盡可能多地探入室內(nèi),好在打坐的時(shí)候吸收日月精華。
至于店小二的叮囑——那是一句也沒放在心上。
夜闌人靜,外頭的街道上偶爾有一兩聲狗吠入耳。
可等到再晚一些的時(shí)候,狗吠聲都安靜下來。唯有夜風(fēng)輕輕地蕩入室內(nèi),帶著清冷。
林傾月縱身一躍,身姿如燕,輕盈地掠過窗子,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。
下一瞬,店門開了,東方起走了出來。
看到林傾月時(shí)候,他還嚇了一跳:“你什么時(shí)候出來的?”
林傾月指了指上面的窗子:“我翻窗的。你怎么也出來了,該不會(huì)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