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洞府內(nèi)的光芒僅來自于幾塊被榨干靈氣、即將化為頑石的廢品靈石。
陳禾盤膝而坐,雙目緊閉。
丹田內(nèi),那滴液態(tài)靈元比三天前壯大了一圈,如同一顆飽滿的露珠,在經(jīng)脈中緩緩流轉(zhuǎn),沖刷著傷勢留下的最后一點淤塞。
他的氣息,平穩(wěn)而悠長,徹底鞏固在了煉氣一層的境界。
他睜開眼,瞳孔深處不見了雜役的麻木,只剩下與年齡不符的深沉。
他攤開手掌,一條漆黑如墨的長鞭憑空出現(xiàn),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。
血食。
他能感覺到鞭身內(nèi)那股洶涌的、渴望血肉的悸動,仿佛一頭被囚禁的兇獸。
他將一縷靈元探入其中,鞭子發(fā)出滿足的嗡鳴,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。
經(jīng)過這幾日的祭煉,它已初步認主。
但他沒有將它當(dāng)做主戰(zhàn)法器。
這東西的來歷太過邪性,一旦暴露,就是彌天大禍。
陳禾手腕一抖,血食鞭如同一條有生命的黑蛇,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腰腹,被衣物完美地遮蓋起來。
這,是他的底牌。
他再次拿出那枚冰冷的黑色鐵令。
這幾日,他用神識反復(fù)探查了數(shù)十遍。
令牌上的陣法很簡單,只是一種用于驗證的微型禁制,并無滴血認主之類的身份綁定。
這印證了他的猜想。
靈土宗,只認令,不認人。
一個周密的計劃,在他腦中反復(fù)推演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被他咀嚼、剖析,直到再無破綻。
他要偽造一個身份。
趙猙在凡俗世界的一個遠房表侄,自幼被檢測出有靈根,卻苦無門路,被趙猙許諾帶入仙門。
這個身份足夠偏遠,難以查證。
也足夠合理,能解釋他為何會持有這枚推薦令。
他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他親手打造的洞府,以及洞府外那片生機勃勃的玉髓稻。
他沒有絲毫留戀。
米倉再好,終究是老鼠的藏身地。
他要去的,是虎穴。
……
三月之期,轉(zhuǎn)瞬即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