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詞仿佛帶著某種無形的魔力,輕飄飄地從諸伏景光口中滑出。
下一秒,屏幕那端精致而冷厲的面具驟然崩開了一條肉眼可見的縫隙,那雙變回紫灰色的眼睛里的警惕和壓迫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,“咔嚓”裂開,顯露出一瞬間純粹的、幾乎堪稱呆滯的茫然。
前一秒還是游刃有余、散發(fā)著危險氣息的高貴“暹羅貓”,下一秒仿佛被魔法瞬間打回了原形,成了某種因為觸及某個了不得的關(guān)鍵詞而大腦徹底宕機的“挖煤工”。
我正好咽下一整個鮮美的蝦餃,腮幫子還鼓鼓的,就好奇地扒拉著諸伏景光的胳膊,探頭擠到屏幕前:“什么什么?焦糖布丁是什么暗號?難道你家幼馴染其實是焦糖布丁成精?”我的聲音充滿了純粹的不解和天馬行空的猜想,目光在屏幕上那個金發(fā)帥哥和身邊的諸伏景光之間來回掃射,試圖找出他們“本體”和“布丁精”之間的聯(lián)系。
說起來,這個配色一模一樣誒!諸伏景光:“……”降谷零:“……”視頻兩端,兩個男人同時陷入了一種詭異而凝固的沉默。
諸伏景光的表情介于“想笑又覺得場合不對”和“hana你到底在說什么離譜東西啊”之間,最終化為一聲無奈的、幾乎微不可聞的嘆息,側(cè)頭看向我時,眼中充滿了某種“拿你沒辦法”的包容。
屏幕那頭的降谷零——或者說,焦糖布丁先生——顯然被這完全超出劇本、無法用任何臥底手冊解釋的發(fā)言狠狠噎住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從那“布丁精”的泥沼里拔出思維,聲音比起之前的冰冷華麗,此刻更加低沉,帶著一種針尖般探究的銳利,死死釘在我身上:“她到底是誰?”
,降谷零的聲音像是淬了冰,“從剛才開始就在你后面……竄、來、竄、去。
”
他大概是想找個更合適的詞,但此刻混亂狀態(tài)下,“竄來竄去”這個極其不優(yōu)雅、甚至有點滑稽的詞脫口而出。
“而且……”,他抿了下唇,那種難以言喻的、被突如其來的“降維打擊”打亂陣腳的煩躁感幾乎要從屏幕里溢出來,“……她怎么什么都知道?!”最后那個疑問,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低吼出來的。
組織代號bourbon才是他此時應該被稱呼的身份,然而接連的沖擊,尤其是那本該隱藏的身份“幼馴染”從旁人口中如此自然地叫出,再加上那句荒謬絕倫的“焦糖布丁成精”……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完美偽裝出現(xiàn)了巨大的、不可控的裂縫。
他的目光,帶著被冒犯的厲色和不容回避的強硬,緊緊鎖定了屏幕上那個一臉無辜又好奇的黑發(fā)女性。
諸伏景光看著屏幕上幼馴染那張寫滿了“混亂、不爽、震驚、探究、被提及黑歷史的微妙羞恥”的復雜表情——這種表情在他零臉上實在罕見得如同南極的向日葵——內(nèi)心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松弛了幾分。
那熟悉的、多年沉淀下的默契重新涌動,他看著屏幕上的人,像是隔著千山萬水終于重聚,千言萬語涌到唇邊,最終化為一句含笑的、帶著安撫意味的低語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:“zero……好久不見。
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,帶著某種塵埃落定般的輕松。
我在他身邊扯了扯他的兔子睡衣袖子,催他趕緊說正事。
諸伏景光安撫性地捏了捏我的手,然后深深望進屏幕那端幼馴染復雜得如同調(diào)色盤一樣的灰藍色眼睛,收斂了笑意,鄭重地、一字一句地說:“這不是陷阱,也不是陰謀。
我知道這難以置信,但它確實發(fā)生了——我,諸伏景光,沒有死在那一天。
萊伊……他做了選擇,救下了我。
”他緊緊握住身邊我的手,仿佛那是確認他存在于此的真實錨點。
“至于她……”
,諸伏景光側(cè)過頭,目光落在我好奇又帶著點緊張的臉上,那深藍的眼中瞬間沉淀下一種極其深厚的、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解讀的溫柔,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得更加低沉、柔和,“她是hana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