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梁眷回望過來,陸鶴南把手上燃著的煙熄滅,丟進了垃圾桶,朝她又走近了些。
“瞧你在飯桌上那個窩囊樣,想不到私下里竟然還是個口齒伶俐,想要為別人伸張正義的俠女?!?/p>
陸鶴南迎風站著,北城秋夜的冷風吹得他酒醒了些,看見梁眷大氣不敢喘的回到鵪鶉模樣,忍不住拿她打趣。
梁眷被陸鶴南嗆得有些不自在,她先是覺得窘迫,再是慍怒,最后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:“原來陸總也有聽墻腳的習慣。”
她剛在李偉明那里吃癟,心情不爽,陸鶴南方才在酒桌上對她的照顧也全都被拋在腦后了,揶揄的話竟脫口而出。
嘴巴跟不上腦子,說出來之后,她又后悔,陸鶴南哪里是她能隨便開涮的人。她縮了縮脖子梗在原地,只求陸鶴南貴人事多盡快離開。
可偏偏今日的陸鶴南不遂任何人的愿,他站在那里,大有跟她耗到地老天荒的意思。
聽了梁眷的話,陸鶴南不由得在心里替自己大呼冤枉,他哪里是故意聽墻腳,不過是喝的有些醉了,趁著司機去取車的空檔,點支煙醒醒神。
不過這些話,陸鶴南沒必要和梁眷說,他與她之間的關(guān)系還沒熟稔到需要解釋這些。
而在梁眷眼中,那個被戳破聽墻腳的人,臉上卻連尷尬也不見一分,倚靠在墻上,表情輕松又隨意。
不知道是不是梁眷的錯覺,她總覺得現(xiàn)在的陸鶴南比方才酒桌上的他自在了不少。
梁眷的一舉一動悉數(shù)落在陸鶴南眼里,他微微挑眉,這姑娘怎么總走神?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,語調(diào)漫不經(jīng)心,可眼底深處卻是戒備與審視。
“我酒杯里的白酒是你讓服務(wù)員換成礦泉水的?”
“是?!绷壕禳c點頭,本就尷尬的臉上又多了幾分不自在,她小聲為自己的行為分辯,“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再喝酒了?!?/p>
陸鶴南呆愣住,然后毫不領(lǐng)情的嗤笑一聲:“多此一舉。”
好心被當成驢肝肺,饒是梁眷再是個軟柿子,現(xiàn)在也憋不住了。她張嘴就要反擊,抬眸卻見那人抬腿朝自己走來,那雙漆黑的眼睛也越逼越近。
梁眷猝不及防的撞進那雙漆靈靈的眼里,反駁的話愣是一句都沒說出來。
嗯,她好色,她有罪。
陸鶴南停在距離她半米遠的地方,微微俯身到一個可以與她平視的高度,“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不想喝,那個屋里沒有人敢逼我喝?!?/p>
這距離實在太近了,雜亂的呼吸,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。
“那你就當是我多管閑事好了。”梁眷錯開眼,后退半步,強裝鎮(zhèn)定道。
一戳即破的紙老虎,就這點膽子,還想去替別人伸張正義呢?陸鶴南不由哂笑,眼底的那絲提防也盡數(shù)褪去。
陸鶴南再次戲謔:“下次再多管閑事的替別人換酒,記得別光用礦泉水?!?/p>
“那用什么?”梁眷呆呆地反問。
“要再摻一些雪碧?!标扂Q南語氣悠悠,煞有其事的給她科普,“這樣裝的才像。”
女人對氛圍的感知向來是敏銳的,見陸鶴南話語間對她親近了不少,梁眷說話也變得大膽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