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!”他立刻高聲呼喚,一名親信應聲入內(nèi)。
“速去武庫!取精鋼長刀五十柄!制式長矛三十桿!鑲鐵皮甲三十副!即刻送往望北軒,贈與林少將軍及諸位壯士防身殺敵!
再調(diào)……城防營新編預備隊第一、第二百人隊,整裝備齊!隨少將軍出征剿匪!事關殿下安危,關系國祚安危!爾等必須誓死效命,嚴守軍令,唯少將軍馬首是瞻!不得有誤!”
他最后一句說得格外用力,目光逼視著那親信,很快,所謂的“兵甲”和兩百名“援軍”被帶到了望北軒前的空地上。
刀槍都是新磨過的,刀鋒在陽光下閃著冷光,矛桿筆直,皮甲雖略顯老舊,但護心鏡和肩部的鐵片也算光潔。
東西看著還行,但那兩百名“城防營新編預備隊”的士兵,情況就耐人尋味了。
排成隊列,倒也不算混亂,年紀多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,大多身形不算瘦弱,但也談不上壯碩彪悍。
只是多數(shù)人的眼神要么空洞茫然,透著幾分麻木,要么是初生牛犢般的懵懂和一絲緊張,動作顯得有些僵硬,缺乏真正的老兵和精銳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殺氣和機警。
站在那里,不像久經(jīng)訓練的兵卒,更像一群剛被征召來、還沒從土地里徹底拔出來的農(nóng)人。
吳庸一臉誠懇中帶著無奈,指著裝備解釋道:“林將軍,實不相瞞,魏閹這些年倒行逆施,克扣盤剝邊鎮(zhèn)糧餉如家常便飯!武陵本非駐軍重鎮(zhèn),能拿出來見人的,也就只有這些了,雖非神兵利刃,卻也算堅實可用。”
他又指向那兩百士兵:“至于人手……唉!城中但凡能戰(zhàn)敢戰(zhàn)的精兵,早已悉數(shù)調(diào)往各處關隘要害布防去了!這兩百人,是今年新募不久的鄉(xiāng)勇子弟,操練不足,實打?qū)嵉膽?zhàn)場連一眼都未曾見過!”
“指望他們沖鋒陷陣、斬將奪旗,那是強人所難。但搬運輜重,安營扎寨,看守營地,擂鼓搖旗,傳個命令什么的,尚可應付,憑林將軍之神勇,指揮手下精銳破敵制勝如同探囊取物!”
“這些人手只需穩(wěn)住陣腳,壯吾聲威,替將軍省下些力氣便算物盡其用!將軍看如此安排……可還行?”
孫濟世聞訊也匆匆走了出來,他掃過那群神情恍惚如同木偶的新兵,眉頭緊鎖得如同深溝,忍不住低聲對公主和林楓道:“殿下,林將軍,此事……是否太過倉促?我等初來乍到,對那黑風嶺一無所知,只憑吳太守一面之詞便要興兵伐……那嶺上匪徒盤踞多年,必占地利之險,我等又皆是疲敝之師,帶著這些未經(jīng)戰(zhàn)陣的新兵……此去兇險難測啊!是否……是否該先設法探明敵情,再做定奪?”
他的擔憂溢于言表,對吳庸描繪的“內(nèi)線情報”和“營寨軍械”半信半疑。
吳庸耳朵極尖,立刻嘆息著接口道:“老先生所言,下官豈能不知!然軍情如火,貴在神速!那匪徒既與魏閹勾結(jié),行此禍國殃民之舉,多耽擱一日,北境前線便多一分危險!武陵百姓便多一分劫難!至于敵情……下官已傾盡所能,將所知悉數(shù)告知林將軍!那黑風嶺地勢險峻,易守難攻,確非虛言!然林將軍乃百戰(zhàn)驍將,智勇雙全,定能克敵制勝!況且……”
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林楓和公主,語氣懇切:“此戰(zhàn)關乎社稷安危,關乎殿下與林將軍的清白昭雪!機不可失,時不再來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