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后不過幾十次呼吸。
一個恐怖的方陣,盤踞在了所有東胡人的面前。
最前排的塔盾手將巨盾猛地頓在地上,“咚”的一聲,大地都跟著一顫。
盾牌的縫隙間,探出密密麻麻的槍尖,在月色下閃爍著白森森的光。
再往后,數(shù)千張臂弩已經(jīng)平舉,泛著幽光的弩矢對準(zhǔn)了天空。
這支軍隊沒有吶喊,沒有戰(zhàn)吼,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冷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鬼東西?”
東胡的將領(lǐng)們胯下的戰(zhàn)馬焦躁地刨著蹄子,他們看著眼前這支軍容嚴(yán)整到不像活人的軍隊,一個個喉嚨發(fā)干。
印象里那些一沖就散的雍人,什么時候生出了這樣的怪物?
就在他們愣神的片刻,一個字,如驚雷般在陣中炸響。
“放!”
“嗡!”
數(shù)千支弩矢離弦,發(fā)出一陣震鳴,砸向仍在蟻附攻城的東胡士卒。
攀在云梯上的東胡兵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,身體就被數(shù)根弩矢釘穿,像破布口袋一樣栽落下來。
只一輪箭雨。
城墻下便被清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空白地帶。
“不!”
阿古泰的臉皮抽搐著,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里瞪出來。
他引以為傲的蒼狼勇士,在那片鋼鐵幕布面前,脆弱得像紙糊的一樣。
“沖!給我沖過去!撞碎他們的龜殼!”
阿古泰拔出彎刀,聲嘶力竭地咆哮。
五萬東胡鐵騎紅了眼,驅(qū)動戰(zhàn)馬,匯成一股奔騰的濁流,朝著虎賁營的軍陣發(fā)起了決死沖鋒。
馬蹄踏地,聲如悶雷,他們要用草原騎兵最原始最野蠻的力量,將眼前這群礙眼的步卒碾成肉泥。
他們想錯了。
面對這足以踏平山丘的沖擊,虎賁營的軍陣紋絲不動。
“舉盾!”
“刺!”
軍官的口令迅速響起。
前排的塔盾手身體后坐,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盾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