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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東晉北府一丘八 > 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443節(jié)(第1頁)

            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443節(jié)(第1頁)

            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閃,直刺慕容農(nóng),震得他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,不敢再開口,慕容垂的目光緩緩地移到了跪在最后的慕容麟身上:“阿麟,你作為全軍后衛(wèi),不在陂西護衛(wèi)全軍,卻是趁夜移到了參合泊邊上,致使敵軍趁夜占據(jù)高陂,居高臨下,滅我全軍!在朕下令殺你祭旗之前,朕給你最后一個機會,讓你解釋一下你的所為!”

            慕容麟咬了咬牙:“兒臣無罪,正是因為兒臣答應(yīng)護衛(wèi)全軍,才會移營到北方的參合泊,連日來,我們?nèi)姸喾酱蛱?,魏軍主力兵分兩路,一路是北邊由拓跋珪親自率領(lǐng),直取汗廷,另一路則是拓跋儀所率,沿黃河南岸,與我軍夾河而行,而中路這里,只有幾千敵軍游騎,又隔百里以上,誰也不認為這些游騎會對我軍構(gòu)成威脅,這點,即使是德皇叔,還有陳留王,高陽王,遼西王等,都沒有提出異議!”

            “兒臣本來在軍議中與德皇叔和諸位皇兄弟言明,兒臣領(lǐng)兵向北,攻取汗廷,阻止拓跋珪一統(tǒng)草原,所以,兒臣怕敵軍偷襲,特意移師向北,而且,兒臣打探到,為了阻止兒臣去汗廷,拓跋珪還派出巫師,在通向陰山的多個水泊中下蠱投毒,兒臣怕賊人在參合泊里也作手腳,壞我大軍,所以才連夜搶占參合泊,一是為了防敵軍北方大軍偷襲,二是占據(jù)水源,這二條哪里不符合兵法了?并非兒臣后衛(wèi)失職,實在是敵軍過于狡猾,防不勝防?。 ?/p>

            慕容垂沉默半晌,長嘆一聲:“趙王說得有理,草原之上,是魏軍的地盤,我軍的情報遠遠不如敵軍,中了他們的奸計,非戰(zhàn)之罪!現(xiàn)在,魏軍攻擊并州,平城,雁門,甚至?xí)x陽皆已淪陷,朕意已決,調(diào)龍城部隊與鄴城守軍,合兵五萬,出師并州,爾等誰愿為先鋒???”

            據(jù)守并州不后退

            北魏,平城。

            拓跋珪獨立城頭,看著遠處的東方,陷入了沉思,而崔宏和安同則分別站在他的左右,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,這一漢一胡兩大重臣,已經(jīng)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,現(xiàn)在他無論作什么決定,都會跟這兩人一起商量。

            崔宏微微一笑:“陛下,可是在憂慮那慕容垂親自率軍前來之事?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喃喃地說道:“想不到,后燕參合陂一敗,損失八萬大軍,卻這么快就能重來,我真的是低估了慕容垂的能力了?!?/p>

            安同沉聲道:“這次慕容垂可是傾國之兵前來復(fù)仇,連老家遼西的龍城部隊都動用了,如果我們這次可以打敗他們,那后燕,真的可以一舉而滅啦。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扭頭看向了崔宏:“崔先生,你覺得安大人說得有道理嗎,我們有沒有在這里決戰(zhàn)打敗慕容垂的可能?”

            崔宏淡然道:“沒有半點勝的可能,陛下,現(xiàn)在我們要做的,就是趕快撤軍,回到草原,帶著我們從并州搶來的財寶,擄掠來的人口,回草原去,不給慕容垂留下任何東西?!?/p>

            安同搖了搖頭:“當(dāng)初進兵并州也是你崔先生的提議,說是占了這里可以連秦抗燕,又是進入中原的橋頭堡,怎么現(xiàn)在一仗不打,你就要退兵了?”

            崔宏嘆了口氣:“此一時,彼一時,原以為參合陂慘敗后,慕容垂的諸子會互相推卸責(zé)任,慕容垂要花時間安撫內(nèi)部,而知道慘敗的各地郡守們,也多會生出異心,舉兵作亂,可現(xiàn)在看來,事情沒這么簡單,我們坑殺了五萬多燕軍,斬首兩萬多,后燕損失八萬多人,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陣亡,現(xiàn)在他們上下同仇敵愾,所有的矛盾和紛爭都放到一邊,慕容垂自己也不顧年過七旬,身染重病,親自出征了,此為哀兵,難攖其鋒?!?/p>

            “反觀我軍,從擊劉衛(wèi)辰開始,連戰(zhàn)連勝,擄掠甚重,這次攻破并州各地,幾乎沒遇到什么象樣的抵抗,就得到這么多大城,西燕的多年財富,前秦在此經(jīng)營十余年的存糧,皆落入我手,還有二十余萬戶的子民,也成為各部所掠的奴隸,現(xiàn)在我軍將士人人都占了大便宜,想著的是回家之后享受這些勝利的果實,已成驕兵,以驕兵對抗哀兵,加上燕軍的裝備精良,龍城和鄴城的近衛(wèi)部隊?wèi)?zhàn)力兇悍,我軍若是勉強在此與之交戰(zhàn),必敗無疑!”

            一個粗野的聲音在后面響起:“崔宏,你動搖軍心,要我們放棄苦戰(zhàn)得來的地盤,是何居心?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勾了勾嘴角,看著一身重甲,走起路來肌肉撐著甲片一陣晃動,如同人熊一樣高大魁梧的猛將拓跋虔,微微一笑:“阿虔,你來了啊,攻破晉陽,你是頭功,我還沒給你洗塵呢。”

            拓跋虔擺了擺手:“我現(xiàn)在不想跟皇兄說這個,并州是我們親手打下來的,從大同到晉陽,每一寸地方都是將士們浴血苦戰(zhàn)得來,哪能說棄就棄?我們草原男兒,幾百年都沒有這樣真正地深入中原,攻占州郡了,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大州,絕不能放棄,慕容垂雖然悉眾而來,但是燕軍新敗,人皆喪膽,他這次出征,只不過是要顯示一下自己還能打仗,安定一下人心罷了,只要我們在這里能守住,不出一個月,他的后方必亂,河北,遼西那里的各族各部,一定會據(jù)州郡反叛的,到那時候,我們再大舉出兵,可以一舉消滅整個后燕!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看了一眼安同:“安大人,你也這樣想嗎?”

            安同勾了勾嘴角:“其實慕容垂的統(tǒng)治并不穩(wěn)固,只是靠著武力壓服而已,之前跟前秦苻丕,丁零翟斌多年拉鋸,并沒有占什么優(yōu)勢,一旦小有不利,則很多州郡會重新反叛,這次參合陂之?dāng)?,燕軍喪失了幾乎所有機動部隊,現(xiàn)在為了安定人心,不得已把看老家的部隊都拿出來了,并州并非后燕的核心地區(qū),但慕容垂還是來了,更多是為了安定人心,我們?nèi)绻粦?zhàn)而退,那就中了他的計,讓他可以兵不血刃地重新收拾人心,所以,這一仗,我們必須要打,就在這里,并州,不退!”

            崔宏嘆了口氣:“慕容垂有絕世將才,慕容永一代名將,據(jù)守并州多年,在他的攻擊之下,幾個月就完蛋了,我們在并州并無根基,在這里跟慕容垂硬打,并無勝的可能,再說,我軍已成驕兵,將士思歸,也不想打。慕容垂已經(jīng)年過七旬,來日無多,他一死,其諸子必然奪位生亂,到那時候,才是我們正式滅燕的好機會,陛下春秋壯年,又何必急于這一時呢?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嘆了口氣:“若是慕容垂死了,后燕大亂,那恐怕打這后燕主意的,不止我們一家了吧,別忘了,崔先生,我的好阿干還在東晉,而且成功地洗脫了自己的通敵罪名,掌握軍隊,也許就是很快的事,如果他掌了軍,后燕內(nèi)亂,他是絕不會錯過的,到時候我們辛苦一場,卻是為劉裕和東晉作了嫁衣,成全了他們復(fù)國的夢想,不是虧死了嗎?”

            崔宏咬了咬牙:“東晉勢力百年來未至河北,連中原河南一帶都沒鞏固,而且他們也很快內(nèi)戰(zhàn)要爆發(fā),短期內(nèi)無力北伐,陛下,請你察之啊?!?/p>

            安同冷笑道:“河北大族可未必只有你一個崔家,上次鄴城之戰(zhàn),他姓盧的不就招來了不少人馬嗎?雖然慕容垂一戰(zhàn)殲滅掉盧家的那些部曲,但這些漢人大家族在河北的影響力,可不在少數(shù),若是到時候他們倒向同為漢人的東晉,可就麻煩了,陛下,并州不能棄,如果你擔(dān)心軍心思歸,可以先行帶領(lǐng)大部分的部落回歸,在并州留一上將,率精兵鎮(zhèn)守即可!”

            他說著,看向了拓跋虔,微微一笑。拓跋虔心領(lǐng)神會,沉聲道:“我愿領(lǐng)三萬精兵,鎮(zhèn)守平城,絕不讓慕容垂,越過此城再入我草原!”

            拓跋珪滿意地點了點頭:“很好,阿虔,那這并州就交給你了,我?guī)?zhàn)利品和俘虜,以及多數(shù)部落先回漠北過冬,休養(yǎng),等到來年夏后,馬群膘肥體壯之后,我會帶著前所未有的草原大軍,一舉橫掃中原的!”

            參合陂前燕軍慟

            建康,大殿前。

            劉裕輕輕地撫著懷中,那慕容蘭的背,隨著劉穆之的講述,這位一向堅強冷靜的麗人,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悲傷,早已經(jīng)鉆入劉裕的懷中,泣不成聲了,劉裕嘆了口氣:“想不到拓跋珪竟然如此殘忍,一舉屠殺五萬俘虜,此等暴行,人神共棄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我再也不是他的阿干,他有意染指我中原,屠我漢民,就是毀諾在先,我與他,從此便是死敵!”

           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,正色道:“慕容垂帶了全部人馬出征,正如崔宏所說的,乃是哀兵,而魏軍連戰(zhàn)連勝,不知見好就收,已成驕兵,兩下對戰(zhàn),結(jié)果自不必待言。昨天的軍報,拓跋虔在平城率軍迎戰(zhàn)慕容垂,由于其過于驕狂,中了慕容垂的誘敵之計,被當(dāng)場斬殺于陣中,所部半數(shù)戰(zhàn)死,半數(shù)潰散,并州之地,又重新回到了慕容垂的手中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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