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超石仰天長嘆一聲,喃喃道:“大哥,是我害了你,是我的錯啊!”
盧蘭香勾了勾嘴角:“超石,你放心,以后朱家只有你一人,你會在神教把朱家發(fā)揚光大的,只要我們能成功,打進建康,你就是首功之臣,到時候你不僅會得到荊州,還會得到我,我說過,只要你不嫌棄我,我就會好好地做你的妻子,以后為你生兒育女,讓你朱家香火永存。”
朱超石心下黯然,搖了搖頭:“我已經(jīng)無顏再去見我朱家列祖列宗,何況,我已經(jīng)有家室,有妻兒,并不需要……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突然臉色一變,看著面前淺笑盈盈的盧蘭香,一把上前揪住了她的衣襟,厲聲道:“你們還要害我的妻兒不成?!”
盧蘭香笑道:“還真是個講手足親情的好男兒啊,老婆孩子沒去想,卻先想到了大哥的安危,不錯,你的妻兒在建康,留守建康的晉國守宰,一定會先于劉裕殺了你全家,這神教入了,就是得拋家舍業(yè),丟妻棄子,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呢。”
朱超石一陣急怒攻心,一口鮮血噴出,直接就噴到了盧蘭香的身上,他無力地跪到了地上,眼中淚光閃閃:“文君,國兒,是我害了你們,是我害了你們??!”
盧蘭香的眼中冷芒一閃:“你若是真的想救你妻兒,那就得跟我合作,現(xiàn)在普天之下,能救他們的,只有我了!”
朱超石突然就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,眼中閃過一絲希望,一下子跳起來,緊緊地抓著盧蘭香的雙臂,說道:“我答應你,我什么都答應你,你告訴我,怎么可以救他們!”
盧蘭香冷冷地說道:“這
巨艦出水全無敵
朱超石的心中一凜,這個誓言聽起來不是那么毒,但偏偏加了自己的兄長這一項,如果只是賭咒發(fā)誓自己如何地慘死,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,但涉及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,相依為命多年的兄長,卻是讓他開不了口,一時之間,他竟然陷入了猶豫之中。
盧蘭香冷冷地說道:“看來,你是不愿意發(fā)這個誓了,也罷,隨你,那今天之后,我們就再無關系,你繼續(xù)在徐道覆手下效力就是,我不會出賣你,也不會搭救你,你好自為之吧?!?/p>
她說著,轉身就要離開,朱超石心下雪亮,今天出了這事,徐道覆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了,沒了盧家姐弟的幫助,只恐怕自己要背負一個叛徒之名,與自己的妻兒,兄長的全家一起下黃泉了,沒有人會問及自己的本心,甚至就算到了九泉之下,也是百口莫辯了。
咬了咬牙,朱超石說道:“且慢,我答應你?!?/p>
盧蘭香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,轉瞬而沒,轉過身,看著朱超石,凝眸于他的臉上,只見朱超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,鄭重道:“皇天在上,我朱超石在此發(fā)誓,愿娶盧蘭香為妻,永不負她,以后會與現(xiàn)在的妻兒斷絕關系,自已離開朱家一門,與我兄長再無瓜葛,若我此生負了盧蘭香,有違此誓,管教我與我兄長一起被人所擒,死于萬箭穿心之下!”
盧蘭香一動不動地聽他發(fā)完這誓,嘴角邊勾起一個迷人的酒窩:“將門朱氏,一諾千金,我信你的承諾,從此愿意成為你的妻子?!?/p>
朱超石咬了咬牙:“不過,我有言在先,我不會背棄我的誓言,現(xiàn)在我什么也沒有了,你卻可以隨時毀約,那我怎么信你?”
盧蘭香笑了起來:“我不惜離開我現(xiàn)在的丈夫,冒著和他翻臉火并的危險,跟你在一起,我不用發(fā)誓,已經(jīng)付出這樣的代價了,你不用懷疑我,至于那個天人交合儀式,我也說過,那是我以前為了報復徐道覆對我的傷害和拋棄,而賭氣參與之事,以前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子,除了徐道覆一人外,已經(jīng)全死了,包括剛才你艙內(nèi)的那些南康民兵,當日也有占了我便宜的,現(xiàn)在你還要怪我下手狠辣,非要取他們性命嗎?”
朱超石暗嘆一聲,這點自己倒是沒想過,只是自己不可能真的把這盧蘭香當成妻子,先混過眼前這一關,再想辦法除掉這個妖婦,不然這世上還不知道要給她害死多少人。
念及于此,朱超石咬了咬牙:“好了,事已至此,不用多說了,現(xiàn)在我們既然已經(jīng)是夫妻,那就先得活下來,我們的潛龍戰(zhàn)船顯然擋不住這么多黃龍戰(zhàn)艦,一旦遠離了桑落州,那水神隊員的戰(zhàn)力也會大減,我們先上岸吧,不然時間拖得越久,這些你和你弟弟的親信部下,只會傷亡越慘重!”
盧蘭香的眼中閃過一絲嫵媚的笑意:“我的石頭哥哥,你不會真的以為,我就靠這四十多條只能突襲的潛龍戰(zhàn)船,就敢在這里跟何無忌決戰(zhàn),就敢亮明我的身份吧。”
她說著,一抬手,一樣物事,飛入了江中,突然響起一聲悶響,一道沖天的水柱,從五丈之外的地方,直沖上天,高達三丈左右,而周圍的江水之中,則響起了一陣強烈的異動之聲,讓朱超石都有些站立不穩(wěn)了。
一陣巨大的波浪,強烈地涌向了鱘魚號,仿佛是大海之中,驚天的怒濤,朱超石一下子跌坐進了船艙,驚恐地看到,一邊的四五條南康民兵所在的漁船,給生生地掀得翻轉傾覆,而一條足有五十丈長,二十丈寬的巨大戰(zhàn)船,從江水之下昂然挺立,帶著嘩嘩的流水,滿身的魚蝦貝殼,還有些水底的水草,就這樣浮出了水面,一層,兩層,三層,直到四層,足有那四個黃龍戰(zhàn)船高的巨艦,就這樣傲立于大江之上,這下讓周圍的幾十艘黃龍戰(zhàn)船,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,都變得連漁船都不如了。
朱超石驚得嘴張得大大的,都合不上了,這輩子他看過了太多驚異之事,但加起來都沒有這個震撼,他不可思議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:“這,這是什么鬼,這天下,這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船?”
盧蘭香微微一笑:“這是神教的最高技術,也是巧奪天工的神器,名叫八艚巨艦海龍?zhí)枺咚膶?,有三層甲板,可裝水軍兩千人,各層之間完全封閉,一條戰(zhàn)船,可帶三十部投石車,四十部弩機,各層之間,完全隔離封閉,甲板之上可以跑馬,船體內(nèi)部覆鐵皮,即使是那沖角尖刺,也無法洞穿,這條巨艦,隱藏于這桑落洲之底,已有多年,今天,讓它重見天日,就是為了消滅何無忌!”
她說著,突然伸出素手一環(huán),摟住了朱超石的虎腰,這個全副武裝近二百斤的猛男,居然給這個女子一下就抱了起來,而她的左手一拋,一根爪勾,正好搭在了那巨艦的頂層甲板邊緣,隨著她的手臂一抖,二人就這樣凌空蕩起,直直地上去。
他幾乎無法動彈,因為虎腰給這樣摟著,根本無從發(fā)力,他甚至不可抑制地再次開始崛起了,一下子就刺到了盧蘭香的腰側,只聽到她一陣放肆的笑聲:“怎么了,我的石頭哥哥,這會兒你不知道自己是在戰(zhàn)場,還是在床上了嗎?”
朱超石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:“我,我畢竟是個男人,這天下,恐怕,恐怕沒人能在你面前當柳下惠?!?/p>
一陣嬌笑之聲,二人就這樣落到了頂層的甲板之上,武紹夫微微一愣,轉而帶著周圍的一百多名藍衣背劍的天師道弟子下跪:“見過三教主,愿天師與我們同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