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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860節(jié)（第1頁）

賀蘭盧咬了咬牙：“那劉裕是怕天道盟的兩個神尊一南一北，相互呼應(yīng)，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有把你困在這里消滅的機(jī)會，自然不肯放過。你千不該萬不該，不應(yīng)該把天道盟的事公之天下，現(xiàn)在這個陰謀集團(tuán)，已經(jīng)成了劉裕最恨的對手，必欲除之而后快！”

黑袍冷冷地說道：“劉裕是個一根筋的人，也只會為他的理想行事，在他的心里，晉國滅不滅無所謂，反正滅了也能重建，倒是天道盟這個在暗中行事，壞他好事的組織，他是必須要除之而后快的，這回他是跟我們來拼命的，而且現(xiàn)在是把我就當(dāng)成了天道盟，我跟他解釋他也不會相信的，所以，既然如此，那這戰(zhàn)的結(jié)果，要么是他滅了我，要么是我滅了他，沒有和解可選?！?/p>

賀蘭盧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，喃喃道：“我們賀蘭部能在草原上風(fēng)光這么多年，就是因?yàn)槲覀儠娟?duì)，永遠(yuǎn)給自己留有余地，同樣的，也會給人留有余地，黑袍，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，即使是對你的死敵，如劉裕，如苻堅(jiān)，如拓跋硅，你也是斗而不破，手下留情，難道是因?yàn)閲坪?，性情大變才這樣了嗎？老實(shí)說，你要真的跟劉裕不死不休，我還得考慮一下我的立場了，因?yàn)檫@不是我一個人的事，是我們整個賀蘭部幾萬部眾的性命，全要押在你的賭氣上了！”

黑袍微微一笑：“賀蘭大人，事到如今，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嗎？打退了劉裕，你以為還會有和平？我們慕容部渡海去了遼東，留你賀蘭部在這里，到時候你們還活得下來？”

賀蘭盧咬了咬牙：“只要我們能展現(xiàn)自己的價(jià)值，在這次守城戰(zhàn)中表現(xiàn)良好，事后通過慕容蘭向劉裕示好，愿意投降效忠，他為什么不能接納我們？現(xiàn)在晉軍中的原來荊州軍將校也不少，以前不也是跟北府軍深仇大恨的嗎？比如那個胡子神箭手胡藩，他可是親手殺了劉裕最好的兄弟檀憑之，不也活得好好的？”

黑袍搖了搖頭：“不一樣，荊州人和揚(yáng)州人就是把腦子打出來，也是漢人，這是他們的內(nèi)部矛盾，可我們跟他們不一樣，我們是胡人，你看這晉軍中，有什么胡人嗎？就是慕容蘭，當(dāng)初教了他們各種胡人的戰(zhàn)法騎術(shù)，也沒真正地融進(jìn)北府軍吧?！?/p>

“劉裕成天嚷嚷什么漢胡不兩立，可不是說著玩的。就算他真的接納你，你以為還會象我給你的這些權(quán)限和自由大嗎？到時候你就算能謀個一官半職，也會受到他們的嚴(yán)密監(jiān)視和控制，一定會把你和你的族人部眾分離開來！”

“最后把你賀蘭部族人編戶齊民，散到大晉的各州各郡，到這時候，你還有什么力量反抗？最好的結(jié)果，也不過是現(xiàn)在的那個胡藩一樣，沒了部下，只剩自己一個人跟在劉裕的身邊，名為將軍，實(shí)際上跟個護(hù)衛(wèi)親兵也沒兩樣。賀蘭大人，這就是你想要的榮華富貴嗎？”

賀蘭盧的身子在微微地發(fā)抖，他搖著頭，說道：“不，不會的，從后燕到北魏，對于草原大部落，都是仍然讓以前的部落首領(lǐng)管理，封官也是

黑袍鷹眼辨殺招

賀蘭盧的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，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黑袍，甚至不去再看城下的戰(zhàn)事，咬著牙，沉聲道：“這么說來，劉裕是準(zhǔn)備破城之后，把我們所有活下來的胡人全部分散編戶，甚至是罰沒為奴隸？”

黑袍冷笑道：“若非如此，慕容蘭跟他多年的夫妻感情，怎么會也不管不顧地離開了他，站在我們這邊呢？甚至連我們最后的要求，也就是他放開圍城，讓我們乘船回遼東老家，也不答應(yīng)。賀蘭大人，你覺得以劉裕這樣的目的，他真的攻下城，會只對付我們慕容部，而放過你賀蘭部嗎？”

賀蘭盧的嘴輕輕地張了張，終歸還是長嘆一聲：“這次，我想你沒有理由騙我，慕容蘭沒有和劉裕一起出城離開，就是最好的證明，而且，仗打成這樣，就算劉裕答應(yīng)，那些晉軍也不可能放過我們，除了拼死一戰(zhàn)，我沒有別的選擇，這點(diǎn)是我剛才就跟你說過的，所以，你沒必要這樣老是試探我?！?/p>

“就象我的好兄弟賀蘭哈里木，因?yàn)檎塘x執(zhí)言，為國事而得罪了你們，結(jié)果給下了大牢差點(diǎn)沒命，但是這回他放出來之后，沒有任何怨言，盡忠職守，甚至，甚至為國捐軀了，因?yàn)樗莻€真正的戰(zhàn)士，大燕不管怎么說，在我們賀蘭氏一族落難的時候收留了我們，那我們就得報(bào)這個恩，而且，只有守住了城，我們才有活路，這個道理，也不用你來教我們。”

黑袍微微一笑：“但你們?nèi)匀皇橇粲杏嗟?，就象賀蘭哈里木，他只是守城，沒想著如何用最狠的手段，給晉軍造成最大的傷亡，我知道，這都是因?yàn)槟阆逻^密令，包括你們現(xiàn)在，也只是在城頭按常規(guī)來守衛(wèi)而已，真正的狠招還沒用上呢?！?/p>

賀蘭盧的嘴角輕輕地抽了抽：“你這話什么意思？能盡的力我們都盡了，能用的手段也都用了，你還說我們沒用狠招，這對得起我們賀蘭戰(zhàn)死的將士嗎？對得起哈里木嗎？”

黑袍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：“因?yàn)槟銈兌歼€想給自己留后路，那種酷烈的戰(zhàn)法和大規(guī)模殺傷的陰損武器，一直都沒有用，你們想的是跟晉軍交手，留有余地，他們不發(fā)力攻城，你們也不用這些大殺器，對不對？”

賀蘭盧的眼中光芒閃閃，沒有回話。

黑袍冷冷地說道：“就象賀蘭哈里木，他在東城那里，我給他配了硫黃，硝石，毒煙這些好東西，甚至也給了他十桶黑色妖水，讓他必要的時候使出來，大規(guī)模地殺戮晉軍的攻城部隊(duì)，結(jié)果他這些都不用，就是靠著木廂運(yùn)兵上城，最后反倒是晉軍又是用石灰，又是用黑色妖水的，破了他的那些升城木廂，你說，他是不是給你這個想要兩頭倒的大哥給坑死的？！”

賀蘭盧咬了咬牙：“這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，哈里木一向是堂堂正正的軍人，不屑用你那些傷敵一千，自損八百的損招。黑色妖水這些你在臨朐也用過，打贏了嗎？何況，我這次守城，在城門給突破的時候就用過黑色妖水了，怎么就沒盡全力？”

黑袍勾了勾嘴角：“還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，起碼，金湯，鐵汁這些東西，你用了嗎？現(xiàn)在晉軍明顯是想從城門這里實(shí)現(xiàn)突破，而且，他們攻城的方向，不是城門，而是這里，城墻！”

賀蘭盧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：“我這里在夾壁墻中的哨衛(wèi)可一直盯著呢，這南城的城墻如此之高，超過三丈，又是以堅(jiān)石粘合而成，即使是投石機(jī)和弩炮也不可能打穿，他們?nèi)绻迷铺莼蛘吖コ撬咏?，我們可以很輕松地通過木廂上城防住，這城樓這里，有我親自坐鎮(zhèn)，更是固若金湯，有啥好擔(dān)心的！”

黑袍輕輕地嘆了口氣：“看來幸好我來了一趟，賀蘭盧，大概你的心思全用在如何去跟劉裕取得聯(lián)系，談妥開城放水的條件了吧，居然對戰(zhàn)場的局勢和近在眼前的危險(xiǎn)，視而不見？”

賀蘭盧的臉色一變，沉聲道：“一派胡言，我在這里一直全力地防守，哪有松懈了？你看城門之后，我都布置了五百甲士，三百弓弩手，還有四部八弓神弩，就是用來對付想要破門而入的晉軍的呢，甚至，剩下的五桶黑色妖水，我也準(zhǔn)備好了，隨時可以使用，晉軍一攻城門，我就再讓他變成一片火海，讓他們尸骨無存！”

黑袍搖了搖頭：“你就知道盯著城門，也不想想晉軍是傻瓜嗎，上次破門的時候給黑火燒了一次，這回難道還會再來送死？別看他們搬運(yùn)沙包土囊這么勤快，但那只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真正意圖，那就是登城攻擊！”

賀蘭盧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，他看著城外，左右掃了一片，冷笑道：“你又在這里放大話了，最近的攻城云梯都在三百步之外，攻什么城墻啊，難不成，他們晉軍還能飛上來不成！”

黑袍輕輕地嘆了口氣：“也難怪，你這家伙為了保護(hù)自己，就這樣縮在這個安全的位置，全然不看城墻之下的情況，誰告訴你了，晉軍要攻城墻，就一定得靠云梯和攻城塔？”

賀蘭盧的臉色一變，站起身，向右走出十步左右，對著一根直通城頭地面以下的管子說道：“二蛋子，給我看看城墻下的晉軍在做什么，是不是在挖地道或者破壞城墻？”

過了片刻，一個聲音從那管子里傳來：“大人，晉軍的輔兵和民夫正在把堵城門的土囊和沙袋扔到城墻根下，已經(jīng)有一尺多高啦，別的沒看到。”

賀蘭盧的頭上冷汗直冒，喃喃道：“該死，我怎么沒想到這個，堵門的沙袋可以堆到城下增加高度，如此一來，晉軍豈不是可以直接站在上面用繩索甚至人梯就登城了啊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