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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1072節(jié)（第1頁）

說到這里，黑袍笑了起來，繼續(xù)看著姚紹：“就象劉勃勃，他曾經(jīng)當(dāng)過大秦的部下，但當(dāng)他叛秦自立，建立胡夏之后，難道還能給看成是大秦的臣子，看成你東平公（姚紹的爵位是東平公）姚紹的同僚和戰(zhàn)友嗎？”

姚紹的臉上肌肉微微地跳了跳，頜下的一把淺黃色的山羊胡子也忿怒地翹了起來，厲聲道：“休要提劉勃勃這個狼心狗肺，忘恩負義的東西，總有一天，我要親手挖出他的心！”

鳩摩羅什輕輕地嘆了口氣，對黑袍說道：“黑袍大人，請諒解東平公的憤怒，那劉勃勃以前落難來投大秦的時候，東平公曾經(jīng)看他身手了得，儀表堂堂深通兵法，又痛惜他全家被北魏屠戮的悲慘往事，所以跟他一見如故成為最好的朋友，甚至還結(jié)拜為兄弟?！?/p>

“不僅如此東平公還把自己手下的衛(wèi)隊交給劉勃勃使用，與那劉勃勃討論兵法時，是傾囊相授，毫無保留，甚至連我們大秦的一些軍事機密，也徑直相告，因為在他心里，劉勃勃會是跟他一起并肩作戰(zhàn)多年，共保大秦的戰(zhàn)友?！?/p>

“在大秦出兵向北魏問罪，攻打柴壁時，東平公更是隨軍出擊，反而是那劉勃勃自己稱病不敢出，最后大秦王師全軍覆沒，東平公幾乎也是命喪敵手，若不是抱著一塊木頭漂回了黃河對岸，若不是部下的拼死掩護，只怕已經(jīng)魂歸并州，與數(shù)萬秦軍將士一起，埋骨荒原了?！?/p>

姚紹咬著牙，恨恨道：“我們付出了這么多犧牲，戰(zhàn)死數(shù)萬大心，都是為了給這狗東西向北魏報仇，即使是這樣，戰(zhàn)后跟北魏講和時，魏帝拓跋硅本來指名要我們交出劉勃勃，天王頂著巨大壓力寧可翻臉再戰(zhàn)，也不愿意交人，還是北魏最后讓了步，但當(dāng)時魏使崔浩就提醒過我們，說劉勃勃狼子野心，必不會忠于大秦，早晚必叛！”

“只可恨當(dāng)時我們聽不進去這話，還以為是敵國之言，不僅沒有照做，反而讓劉勃勃去北方草原領(lǐng)兵駐守，生怕他給魏國出兵搶走，可沒想到，這狗東西到了北方的河套故地，居然先下手殺了對自己有再生之恩的岳父沒奕干，又借口大秦與北魏講和，居然說是我們背叛了他，就此召集那些惡狼一樣的河套草原上的鐵弗匈奴人，起兵反叛！他從不敢去打自己的真正大敵北魏，卻是利用了我告訴他的大秦機密，處處以騎兵打擊我們的據(jù)點要塞，或者是圍點打援。這些，都是我的罪過！”

司馬國璠嘆了口氣：“原來紹帥和劉勃勃還有這樣的恩怨情仇，這世上無恥忘恩之人很多，但如此狠毒兇殘的，還真是少見，與他相比，劉裕都算是大好人了。以后我們兄弟若是得勢能重返大晉，執(zhí)掌大權(quán)定會下令讓那劉裕去大秦，帶著那些聽劉裕話的部隊，去草原上跟劉勃勃打仗去，讓這些壞人自己打自己，互相剪除，豈不是妙哉？！”

姚紹冷冷地說道：“我們大秦的事情，就不勞二位費心了，劉勃勃，是我要親自消滅的，不需要借什么外力。再說劉裕雖然對不起你們，但并沒有虧欠晉國什么，若不是立場對立，我倒是挺欽佩此人的，也許，有一天，我還可能跟劉裕成為朋友呢。”

司馬國璠的臉色一變，正要開口，卻聽到黑袍說道：“好了，別的事情不用多說，只講正事吧。剛才東平公問前方的戰(zhàn)況如何，這里我可以告訴你，我正好是從桑落州那里兼程趕過來，簡單的來說，就是一句話，劉毅輕兵冒進，全軍覆沒，其本人不知所蹤，部下兩萬余將士，戰(zhàn)死過半，余皆被俘。現(xiàn)在天師道的大軍，已經(jīng)兵強馬壯，軍隊超過二十萬，船隊前后相連，舳艫千里，已經(jīng)向著歷陽方向進軍，最多五天時間，就能大軍到達歷陽?！?/p>

這下連鳩摩羅什都驚得睜大了眼睛，姚紹直接站了起來，失聲道：“這怎么可能？劉毅，劉毅不是大晉名將，北府戰(zhàn)神嗎？一戰(zhàn)就這么完蛋了？”

黑袍點了點頭：“這就是我必須親自趕來的原因，我們沒有時間再慢慢討論了，從一開始，劉毅就是中了天師道的計謀，劉裕請他堅守不戰(zhàn)，并以高官大將相贈的信件，也給篡改過，變成了激他出戰(zhàn)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劉毅秘密出兵，盡銳而出，只能瞞過國璠和楚之，但卻盡在天師道的掌握之中。”

“最后天師道故意利用了江陵大敗的消息，作出詐敗逃亡的舉動，誘劉毅放棄大營，全軍出擊，在桑落州設(shè)下埋伏，水陸夾擊，輔以木甲機關(guān)，長生人怪物這些可怕的戰(zhàn)爭殺器，劉毅抵擋不住，退路又被切斷，只能是這個結(jié)果了，若不是他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，部下又是拼死掩護，只怕連他本人，也要送在戰(zhàn)場上啦?！?/p>

姚紹長嘆一聲：“聽起來，象極了我們當(dāng)初被劉勃勃一次次地誘騙，伏擊的情況，唉，這天師道還真的是南方的胡夏，手段兇殘，來去如風(fēng)，我還真的想會他們一會。只是，原來不是說天師道的兵馬不過十萬左右嗎，怎么一下子就有二十多萬了？”

黑袍正色道：“天師道興兵以來，在荊南，在江州大肆地招兵買馬，這兩地本就有很多原來的桓楚舊部，這些年占山為王，結(jié)寨自守，之前看不清楚天下大勢，不敢貿(mào)然加入，但劉毅戰(zhàn)敗之后，這些人以為天師道能成大事，于是紛紛焚毀山寨，下山投軍?！?/p>

“還有就是這豫西一帶的羌，氐部落，還有中原一帶的散兵游勇，也都有很多加入了天師道，想著能有從龍之功，以后打到富裕的三吳之地，分得一杯羹呢，畢竟當(dāng)年桓玄曾經(jīng)讓他們見過世面，吳地的繁華，是他們忘不了的。”

司馬國璠恨恨地說道：“都怪那劉裕，保護那些刁民佃農(nóng)們，有什么用，不讓人發(fā)財致富，就會逼得他們轉(zhuǎn)向天師道，這下可慘了，二十多萬啊，我們就算全部壓上，只怕也不是對手吧?！?/p>

寄奴不拋心上人

黑袍勾了勾嘴角：“這二十多萬，一多半不過是新歸附的各路豪強和山賊而已，天師道的本部兵馬，仍然只有五萬多人，還有一部分要給牽制在荊州一帶，不能全力進攻建康。我們只需要守住歷陽一線，讓其不能突破陸地，天師道的水師戰(zhàn)船本就在荊州那里受了很大損失，如果陸軍無法突破，只靠水師的話，是無法對建康形成實質(zhì)威脅的?！?/p>

說到這里，他看向了姚紹：“這回大秦軍隊是足夠的十萬大軍，還是號稱？”

姚紹看了一眼鳩摩羅什，沒有直接回答。鳩摩羅什說道：“既然是盟友相問，那應(yīng)該據(jù)實相告，這是合作的基礎(chǔ)，東平公，但請直言?！?/p>

姚紹點了點頭：“既然國師有令那本將不敢不從，這回我?guī)淼谋R是十萬七千，其中騎兵一萬七千步卒九萬。后續(xù)在洛陽還屯有三萬左右的兵馬，以防晉軍的雍州部隊偷襲，如果是跟晉國和解那這些兵馬也可以再調(diào)兩萬左右過來支援，此外國璠和楚之的部下，應(yīng)該也有萬余，對吧。”

司馬國璠嘆了口氣：“我剛才就說過，我們的部眾連同家屬才兩萬多，有戰(zhàn)斗力的部下，也就六千到七千之間，沒有你說的這么多，不過，楚之兄弟近來收編了一些南燕滅亡后逃出來的燕國散兵游勇，也有個兩三千人吧?！?/p>

司馬楚之的臉色微微一變，心中暗罵司馬國璠不厚道，好不容易私藏了一些人馬，又給他出賣了，但事到如今，也只能干咳一聲，說道：“這些新附之人，我還并不熟悉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混有劉裕派來的探子，是不能直接用于戰(zhàn)斗的，而且，為了監(jiān)視他們，我起碼也要留下一兩千人，所以我和國璠哥的人馬，最多只能出動五千人左右，隨大軍行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