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不得胖子要我當(dāng)心這幫高句麗人,嚴(yán)加防范,而且很快就處死了韓范一族,就在誅滅韓范之后,很快,這個高云煙就說愿意為大晉出力,討伐妖賊,于是我的兵馬就上了他們的船南下了,奶奶的,現(xiàn)在想起來好險,要是這幫高句麗人有異心,那在船上對我們下手,我們可就完蛋了。”
劉裕微微一笑:“其實,這是胖子跟這個高公主的明爭暗斗,處死韓范,就是警告他們,外援已絕,不要再有非分之想。如果立功贖罪,為大晉平叛而效力,那以后生意還是可以繼續(xù)做的。沒有公布韓范與他們之間的暗通,就是留有余地。青州既然已經(jīng)不可能詐取,那害你的兵馬,也沒有意義,除了白白得罪大晉以外,毫無益處,不如趁機再立個功,讓我這里記著他們的好處呢?!?/p>
劉敬宣恨恨地沉聲道:“這個女人真的是詭計多端,娘的,我之前還以為她是忠義之士,高句麗也是忠誠的屬國呢,想不到,還是白眼狼啊。寄奴,為何要跟這幫白眼狼繼續(xù)合作呢,離了他們的船隊,就奪不了廣州嗎?還有,我們這么重要的軍議,怎么能讓她旁聽,就不怕她把這些軍機出賣給妖賊嗎?”
劉裕搖了搖頭:“這倒不必?fù)?dān)心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他們肯來主動投靠幫忙,那就是想跟我們合作,既然連胖子都沒有公布他們勾結(jié)韓范的證據(jù),選擇了讓他們繼續(xù)出力,那我就不能辜負(fù)了胖子的美意,這個世上,大多數(shù)人與人,國與國之間的關(guān)系,不能用簡單的忠誠和背叛來概括,畢竟不是你我?guī)资甑男值苤?,同袍之義,可以為了對方而獻出生命啊?!?/p>
劉敬宣長嘆了一聲:“是我一時沖動了,確實,本就是互相利用,又何必指望對方的忠誠呢,我借他們的船,回報以糧草,軍械,甚至是士人,對了,寄奴,你不會真的要把我們中原子民,送到高句麗去吃泡菜吧。”
劉裕樂得笑了起來,拉著劉敬宣的手:“什么叫泡菜啊,難道你吃過?”
流放異邦泡菜香
劉裕一邊笑,一邊心中暗想,在自己穿越前的那個年代里,自己沒去過那個三千里的半島之國,但是這個國家的泡菜可是和另一樣愛吹牛的特性一起,馳名天下啊,只不過自己對于飲食風(fēng)俗這塊一直沒啥研究,甚至穿越到這個世界時,才知道面條在這個時代還是新鮮事物,而且名字叫水引呢,要說這高句麗之地吃啥,還真的是不知道呢。
劉敬宣沒好氣地說道:“你也不想想,我可是在這些高句麗人的船上足足呆了一個多月啊,天天要吃他們的食品,不是飯團就是泡菜,尤其是這種泡菜,奶奶的,全是放在老壇子里腌制,又辣又酸,天天吃到吐,奶奶的,我一到建康城外的下關(guān)港口,片刻也不想多呆,直接跑上岸,你以為只是要找你來匯報軍情的啊,你可知道我現(xiàn)在有多想念我們家鄉(xiāng)的美食,尤其是臭豆腐和桂花蓮子粥啊?!?/p>
劉裕笑著擺了擺手:“你小子啥時候成胖子了,對吃的要求這么高,那泡菜有這么難吃嗎?人家天寒地凍,作物生產(chǎn)困難,好不容易有些蔬菜,總得腌起來以后吃啊,這點跟草原上的游牧民不也一樣,那些肉干也得是腌起來以后吃啊,不能浪費的?!?/p>
劉敬宣勾了勾嘴角:“可是這腌得也太難吃了,而且聽說這些腌制的泡菜,還是在入壇子前是要用腳踩的,奶奶的,我一吃這個就會聞到一股臭腳丫子味道,那實在是……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終于忍不住了,直接跑到了門口,對著一邊的臺階外就是一種狂嘔,一股胃酸混合著泡菜的味道直沖進十幾步外的劉裕的鼻子里,仔細(xì)一聞,還真的有點所謂的臭腳丫子味道呢。
劉敬宣吐了好一陣子,這才擦干凈了嘴巴,走了回來,看著劉裕,沒好氣地說道:“寄奴,咱能不能不說泡菜了?”
劉裕點了點頭:“好,不說泡菜,其實這高句麗土地貧瘠,氣候寒冷,生存條件確實非常困難,也不怪西漢時期好不容易奪取了朝鮮四郡,最后放棄卻毫不可惜。這樣對比下來,咱們中原,可真的是花花世界,大好江山哪?!?/p>
劉敬宣咬了咬牙,說道:“所以他們也和那些蠻子一樣,做夢也想搬進中原,打下一塊自己的地盤,和那些蠻子不一樣的是,他們會種地,來了就不肯走了啊,所以我們要更加警惕他們,不能給高句麗這個機會。對了,他們想要中原的人口,到底圖的是什么?”
劉裕平靜地說道:“那些地方人口希少,對外很多戰(zhàn)爭就是為了搶人,而中原士人知書答禮,有知識,會紀(jì)錄,更是有些能工巧匠可以搞各種發(fā)明,提高那邊的生產(chǎn)效率,自然是求之不得。那邊出產(chǎn)的人參,藥材,甚至是搞來的馬匹,是不需要什么技術(shù)含量的,拿來換人,可是求之不得?!?/p>
劉敬宣正色道:“是的,所以寧可多給他們一些錢糧軍械,也不能給他們?nèi)丝?,不然這樣的好戰(zhàn)之國,一旦人口上去了,軍隊數(shù)量就能起來,到時候只會更加刺激他們擴張打仗?!?/p>
劉裕點了點頭:“這正是當(dāng)時我和胖子商議之后,沒有給他們燕國俘虜?shù)脑?,但這回,也許事情有所變化,我剛才答應(yīng)派士人去高句麗傳道授業(yè),就是這樣的考慮?!?/p>
劉敬宣勾了勾嘴角:“怎么,你難道還想派儒生去高句麗,去向那里的人講授仁義忠孝,要他們放下武力擴張的想法,從此教化?”
劉裕微微一笑:“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,另一方面,就是對于妖賊的那些歸順的士人官員,也是要有所處置的?!?/p>
劉敬宣的臉色微微一變:“你準(zhǔn)備如何處置妖賊中的這些人?”
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:“以前我確實把人性想象得太美好,總是希望可以用仁義來感化敵人,但現(xiàn)在我才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,如果只有恩,沒有威,是無法鎮(zhèn)住壞人,或者說阻止一些潛在的叛亂的,一旦讓人覺得我御下無能,治國無方,再怎么反叛也會得到寬恕,那就會肆無忌憚地叛亂。所以這回,對于妖賊,我準(zhǔn)備對大師兄以上的天師道弟子,全部斬殺誅滅,包括他們的家人?!?/p>
劉敬宣的眉頭一皺:“乖乖,寄奴,你這可是下了狠手啊,就算在廣固,你殺起慕容氏全族,也沒這么狠啊?!?/p>
劉裕咬了咬牙:“我在廣固也是盡誅慕容氏宗室三千余人,心已經(jīng)硬了,而這些妖賊的大師兄以上的弟子,多半是三吳舊賊,這些人不可救藥,與其為了一時的假仁假義而放過他們,以后他們再次起兵作亂,只會死更多的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