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虎死后亦復(fù)仇
胡隆世握著弓的手在發(fā)揮,他的嘴唇也在哆唆著,滿眼盡是淚光,幾乎是在同時,他也認出了對面長生人怪物群中的劉二虎,只是這會兒的他,心里非常清楚,這個有著劉二虎外形的長生人怪物,已經(jīng)不再是他的那個生死兄弟,而是被長生人怪物撕咬之后,同樣變成的怪物,也會是自己最可怕的敵人。
但是劉二虎的手中,那把精鋼大刀,還狠狠地插在前面的那個長生人怪物的后背之上,它的手,也緊緊地握著刀柄,即使是現(xiàn)在這樣,也沒有丟棄,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死前的模樣,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階段,他仍然用盡全身的力量,把這把大刀刺進了一個怪物的體內(nèi),想要把這個怪物給消滅,只可惜,最后沒有成功,自己也成了被這個長生人怪物拖著走的一個小怪。
胡隆世突然放聲大吼道:“二虎兄弟,你安心上路!”
他一把抄起了一張大弩,這張大弩上,帶著漁網(wǎng),他舉起大弩,向前瞄準,憤怒地扣下了扳機,只聽“嗖”地一聲,近二百步的距離,一矢飛出,不偏不倚,正中那在前面,拖著劉二虎行走,身上帶著精鋼大刀的那個長生人怪物。
“噗”地一聲,弩矢帶著漁網(wǎng),擊中了目標,釘在了這個怪物的身上,這個魔物的嘴里翻動了兩下,沒有象前面的幾個魔物一樣摔倒在地,它顯然比起之前的那些長生人怪物,要高大強壯不少,乃是一個壯漢變成的怪物,比起多數(shù)老弱婦孺變成的長生人怪物,要厲害了不少,這也是它的身體內(nèi)能插著精鋼大刀,還能前行的原因,換了之前的一些怪物,早就給一刀兩斷了呢。
可是它的身上,仍然是套著漁網(wǎng),這讓它無法行動了,它的雙手,開始在迅速地揮動著,拉扯著身上的漁網(wǎng),只幾下的功夫,它居然就扯開了一條不算小的口子,眼看著,這個漁網(wǎng),要從它的身上落下了。
幾聲弩機響動的聲音,在晉軍防線中響起,而三四根弩矢,帶著火油,硫黃,和硝石,打在了這個怪物的身上,這下的它,終于無法再站止了,雙膝一軟,跪到了地上,喉中發(fā)出不停地“荷,荷”的怪聲,而嘴角邊,也開始流出黑色的墨汁腐液了。
“撲”地一聲,這個怪物的xiong口,突然噴出一股黑色的腐汁出來,緊接著,是幾塊黑色的,令人作嘔的碎肉塊,就象是被打穿的墻壁上的爛泥,落了下來,一把寒光閃閃的精鋼刀刃,從這個怪物的xiong口透出,從只有一個刀尖,變得越來越長,終于,這個怪物的整個xiong口,給捅出了一個尺寬見方的大口子,整把大刀,都穿了出來,而這個長生人怪物所有的腐肉,液化的內(nèi)臟,都伴隨著墨汁腐液,從它的xiong口,噴涌而出。
劉二虎已經(jīng)走到了這個怪物的身后,同樣是跪倒在了它的身后,而劉二虎的右手,握著的大刀,仍然是沒有半點放松,這一刀撕裂面前的長生人怪物,可就是因為它仍然不斷前行,手不釋刀,方能奏效呢,從這個角度看,劉二虎死前最強烈的愿望就是干掉這個長生人怪物,不讓它繼續(xù)去害人,而這個執(zhí)念,竟然一直留到了劉二虎的死后,哪怕它自己也變成了這個小怪物,仍然沒有放棄。
胡隆世的臉上,已經(jīng)是淚水成行了,他跪了下來,以剛剛拿過來的一張大弓駐地,看著遠處的劉二虎,和那個已經(jīng)無法再行動的長生人怪物,哭道:“二虎兄弟,你真是好樣的,不管變成什么樣,永遠是我的好兄弟,好戰(zhàn)友,這個怪物,是你親手干掉的,現(xiàn)在,我送你上路,來世,我們再當兄弟!”
他抹掉了眼淚,從地上一躍而起,遠處的劉二虎,那早已經(jīng)變得漆黑一片的眼睛,這會兒似乎正注視著胡隆世,嘴里一動一動的,不知道在說些什么,有這么一瞬間,胡隆世甚至覺得,這劉二虎還沒有死,他的靈魂,還在那個軀殼之內(nèi),似乎是在對自己說:“隆世哥,來吧,讓我解脫,結(jié)束這一切。”
胡隆世一咬牙,手上抄著的箭頭一揮,頓時就燃燒起了烈焰,它把這個箭頭搭在了手中的大弩之上,因為,二百步左右的距離,不是弓力可及,透過火焰與硝煙,他看清楚了遠處的目標,一咬牙,他的手一松,只聽到“嗚”地一聲,這一矢飛出,劃過兩百步的長空,不偏不倚,正好擊中了那個在前面的長生人怪物的面門。
“轟”地一聲,這個長生人怪物,連同劉二虎的身體,一下子騰起了沖天的火焰,黑煙彌漫,把這兩個軀體包圍,淋滿它們?nèi)淼幕鹩团c硫黃,讓兩個扭曲著的身體在焚燒,晃動,最后同時落到了地下,而那把精鋼大刀,也被吞沒在這火焰之中,甚至因為其劇烈的高溫,而肉眼可見地在融化,其火焰之烈,溫度之高,竟至于此。
胡隆世的嘴唇微微地抽動著:“二虎,我的好兄弟,我為你報仇,你安心去吧,來世,不要再有戰(zhàn)亂,也不會再有這些怪物!”
“嗒”“嗒”之聲不絕于耳,晉軍弩兵們手中的大弩,不停地在擊發(fā),一個個在兩百步到一百步之間,向前行進的長生人怪物們,紛紛中弩,身上要么是被漁網(wǎng)網(wǎng)住,要么是被染上了大量的火油與硝石,這幾十步的距離上,倒下了一百多個這樣的怪物,它們都在地上掙扎著,似乎想要擺脫這些束縛。
晉軍的弓手們紛紛把箭矢點上了火,然后小跑出陣,到離這些怪物們百步左右的地方,對著目標,直瞄射擊,然后再迅速地退回陣中,換下一根火矢,隨著這些火箭天襲,這些倒在地上的長生人怪物們,紛紛變成了一堆堆冒著黑煙的火球,在地上慢慢地翻滾,分解,最后化為黑煙,沖天而去,只在地上留下一堆堆黑白相間的人形印跡,證明這里曾經(jīng)燃燒過一些東西呢。
火墻阻魔木甲進
可是,這些長生人怪物,根本是悍不畏死,或者說,更準確地講,它們已經(jīng)不是活物了,這會兒前仆后繼,不停地向著攻擊著,也不知道是因為感知到了活人的氣味,還是因為知道這些火焰對其有致命的影響,干脆加快了速度,本來是在地上慢慢行走的這些怪物,居然還開始小跑起來,最前方的十幾個,甚至已經(jīng)跑到離晉軍的盾牌,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呢。
由于重新拉弩上弦的速度比較慢,這會兒,幾乎所有的弩手,都在拼命地以最快的速度上弦,而掛著魚網(wǎng)的弩矢,也肉眼可見地不多了。
胡隆世一聲怒吼:“不要用弩了,直接弓箭招呼!”
他一邊說,一邊拿起一根弩矢,一把把矢柄上掛著的幾個小瓶子給擼了下來,掛到了另一根長桿狼牙箭之上,幾乎不用怎么瞄準,對著四十多步外,一個沖在最前面的長生人怪物,就是一箭射去。
“呯”地一聲,這個瓶子,隨著箭枝擊中了這個長生人怪物,而碎裂開來,整個怪物的身上,淋滿了硫黃與硝石粉末,而火油也跟它身上的那些墨汁腐液混合在一起,散發(fā)出一股奇怪的味道,這味道甚至讓這個長生人怪物微微一愣,似乎是嗅覺都受到了些影響,不再小跑,而是低頭看起自己身上沾染的這些東西呢。
受了胡隆世的影響,周圍的那些本來發(fā)射火箭的弓箭手們,一半左右都迅速地把弩矢上掛著的引火之物,掛到了自己的弓箭之上,然后對著五十步內(nèi),越來越多的,跑到這一線的長生人怪物,就是直瞄射擊,以他們的箭術(shù),在這個距離上,打這些長生人怪物,幾乎是百發(fā)百中,絕不落空呢。
隨著不停地有瓶子在這些長生人怪物的身上碎裂,那些硫黃硝石,混合著火油時的刺鼻味道,也越來越近,只是,這樣一來,五十步以內(nèi)的三四十個長生人怪物,這會兒身上都已經(jīng)著了這些引火之物,胡隆世大笑道:“讓你們來啊,嘗嘗這個!”
話音未落,他就抄出一根火矢,迅速地矢頭劃過火坑,然后,上弦一箭,對著之前擊中的那個長生人怪物,就是一箭過去。
就在胡隆世這一箭的后面,幾十枝火箭,如同火流星一樣,劃破了長空,紛紛擊中了后面的長生人怪物,幾乎是每箭擊中怪物的同時,這個怪物就會騰起熊熊的火焰,這些烈火,成了現(xiàn)在世上蕩滌邪惡的最好武器,把這些本不應(yīng)該屬于這個世界的邪魔歪道,化為陣陣黑煙,直上云霄,最后連一點骨頭碴子也留不下來,也許只有這樣,才能讓人們忘卻,這些可怕的魔物。
眼看著盾陣之前,五十步左右的地方,已經(jīng)成為一片火海,長生人怪物們中了火箭之后,不停地撲倒在地,也許這些烈焰,在燒穿了它們那幾乎無法打穿的硬皮護甲之后,也能讓這些魔物感覺到什么叫疼痛,可是已經(jīng)晚了,這回連胡隆世都看得真切,那些墨汁一樣的腐液,遇火也會燃燒,甚至能起到火油的效果,流到哪里,就會燒到哪里,在被蒸發(fā)成完全的黑煙之前,這些墨汁腐液,會以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在燃燒著,流淌到哪里,哪里就會騰起陣陣的火焰,這一片戰(zhàn)地,頓時就成了百余步寬的火場,隱約可以看到十幾個還沒有完全被焚盡的長生人怪物,還在這火場之中,shenyin,吼叫著,帶著渾身的火焰在擺動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