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超石的臉色一變:“你的意思,這藥丸是在萬壽觀找到的?那符咒呢?”
陶淵明搖了搖頭:“長生大力丸哪來的符咒,全是服下后馬上就毒蟲發(fā)動,變成那種刀槍不入的怪物,只不過若是死尸服下,那就會瞬間灰飛煙滅,變成剛才那樣,木松子一共身上三顆這樣的毒丸,自己吃了一顆,還剩下兩顆落到了我的手中,在那萬壽觀里我用一個妖賊的尸體試了一下,剩下的那顆,就是剛才用來給大家表演了,這種萬惡之物,不應(yīng)該留在世間的?!?/p>
張裕長舒了一口氣,轉(zhuǎn)而笑了起來:“原來如此,我說呢,陶公怎么會…………”
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臉色一變:“那要是三顆毒丸都沒了,你給鮑號子吃的又是什么?”
妖賊大軍準(zhǔn)時至
陶淵明微微一笑:“給鮑號之吃的,自然是一顆無毒無害的普通丸子啦,那不過是我用來祛寒除shi,日常服用的一顆藥丸罷了,就是為了詐這個賊人的,他所有的賭咒發(fā)誓,我都不會相信,背叛過的奸人,隨時可能再次背叛,因為,他們是主動反叛,我不指望他的回頭?!?/p>
朱超石點了點頭:“所以,你就是要用這個詐術(shù),確保他這兩天乖乖地跟我們?nèi)献?,不動任何歪心思是吧?!?/p>
陶淵明正色道:“是的,要想做戲做得象,就得鮑號子全力配合,不然若是我們現(xiàn)在就清理城中的叛軍,那保不齊鮑號之也會有眼線會察覺,現(xiàn)在我們已經(jīng)拿下了鮑號之,南康城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,所要確保的就是要消滅鮑號之的軍隊,這就需要鮑號子沒有任何串連城中舊部,發(fā)出信號的可能,如此,才能讓他乖乖地號令城中叛軍,按我們的計劃行事?!?/p>
張裕長舒了一口氣:“現(xiàn)在我們可以確保他不敢反水了。不過,話說回來,你在萬壽觀的行動,看起來也不容易啊,居然還碰到了長生人怪物?!?/p>
陶淵明嘆了口氣:“是的,這怪物還害了我們五個人,都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經(jīng)驗豐富的優(yōu)秀諜者,可惜了。要不是劉仆射的這些手下也有一些防備長生人怪物的經(jīng)驗,及時用網(wǎng)網(wǎng)住了那個怪物,然后將之焚毀,只怕我們?nèi)驮谀侨f壽觀,不過,好歹是拿下來了,而木松子的那個藥瓶在他服下藥丸后也給打落到了一邊,沒有跟他的尸體一起被焚毀,這樣才讓我能拿到那剩下的藥丸,才讓我能在鮑號子面前如此演戲,不然的話,要控制鮑號子,還是件頭疼的事呢。”
朱超石咬了咬牙:“這等邪物,傷天害理,根本就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在這個世上,打敗妖賊以后,我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的所有制作之法,以及存于世上的所有藥丸,全部毀去,一個不留?!?/p>
陶淵明微微一笑:“我們現(xiàn)在不就是在做這種事嘛,只有打敗了天師道,再進一步消滅其背后的天道盟,才能讓人間永享太平,不至于讓人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。好了,鮑號子已經(jīng)拿下了,我們現(xiàn)在可以按之前的約定,分頭行事,丁老太君,出于保險起見,你這里的庫丁和仆役暫時不要進城,留在米囤場這里,由您的另一個孫兒丁有為來統(tǒng)領(lǐng),萬一城中計劃有變,我們還需要他的助力?!?/p>
丁老太君點了點頭:“就按你說的辦,我這就去聯(lián)系其他的家族首領(lǐng),讓他們從駐地返回到郡守府,順便帶來各自的衛(wèi)隊,這樣可以按之前說的那樣,控制郡守府,當(dāng)然,這還需要鮑號子的正式公文才行。”
張裕微微一笑:“此賊的所有公文都是我寫的,不過,郡守大印在他的手中,不多說了,咱們分頭行事,現(xiàn)在就去郡守府,陶公,你也要到那里嗎?”
陶淵明微微一笑,看向了朱超石:“朱將軍,蓮花寨那里,所有的埋伏和行動就拜托你了,劉仆射的其他護衛(wèi)也由你帶走,必要的時候,要靠他們來找到鮑號之的行蹤。”
朱超石平靜地說道:“可是這些護衛(wèi)諜者是來保護你的,要是他們不在了,你遇到危險怎么辦?”
陶淵明笑著一指丁老太君:“有丁老太君保護我,有各大家族的家兵衛(wèi)隊守著郡守府,我想我是絕對安全的,再說了,鮑號子還指望著我以后給他驅(qū)出那顆藥丸呢,他恐怕現(xiàn)在是這個世上最不想我死的人了,連他的郡守府護衛(wèi),也會全力保護我呢,我還有什么可擔(dān)心的呢?”
眾人相視哈哈一笑,朱超石一撩披風(fēng),大踏步地向外走去:“那就預(yù)祝我們馬到成功,三天之后,鮑家兄弟的腦袋,我要用來祭奠當(dāng)年死難的將士們,誰也別跟我搶哦?!?/p>
朱超石的身形消失在了另一個方向的樹林之中,而緊接著,那幾個丁家護衛(wèi)已經(jīng)把換了一身衣服的鮑號子給提溜了過來,他甚至在剛才這段時間,被扔進了一個水缸之中,也算是洗了個澡,這會兒過來時,全身上下,已經(jīng)聞不到那屎尿之味了。
鮑號子小心翼翼地向著陶淵明行了個禮:“劉仆射,請問現(xiàn)在我要做些什么呢,要回南康郡守府嗎?”
陶淵明笑著擺了擺手:“不急,你先把那蘇狗兒的體貌習(xí)慣跟我好好說說,越詳細越好,到了你的郡守府上,我也要有個身份呢,對吧?!?/p>
兩天之后,南康北,鈀泥嶺,蓮花寨北。
一連串連綿不絕的山嶺,構(gòu)成了南康北邊天然的防御帶,從西北方向進入南康地區(qū),這些山嶺間的一條山道,成了唯一的通路,只是兩山相夾的這條山路,看起來格外的險峻,遠處的山頂森林間,一片郁郁蒼蒼,而一座大型的山寨,則是遠近聞名的蓮花寨,就在那五里外的粑泥嶺之上,成為扼守這條山道的天然要塞。
一支六千人左右規(guī)模的大軍,正在這山道前停留,百余騎戰(zhàn)馬,在山道入口處之前來回逡巡著,而大批短打扮,戴著斗笠,勁裝在身的天師道軍士,則是在其之后列陣,兩側(cè)跟進的,則是百余輛輜重大車,裝著軍糧的米袋子和行軍營帳,皆放置其上,百余面天師道的旌旗,在這方圓五六里處的大軍各處飄揚著,而在前軍的戰(zhàn)馬附近,一面“鮑”字的大將旗,則是迎風(fēng)飄舞。
將旗之下,一個四十歲左右,勾須虬髯,一臉兇悍之氣的大將,坐在馬鞍之上,正是這支部隊的首領(lǐng),天師道大將鮑號之,而在他的馬前,則是半跪著一個黑色勁裝在身的漢子,正向他匯報著南康城中的情況:“啟稟大當(dāng)家的,二當(dāng)家已經(jīng)集合了所有南康各大家族的首領(lǐng),包括丁得章,都已經(jīng)集中到郡守府上議事,準(zhǔn)備迎接大當(dāng)家,特命小的向大當(dāng)家的前來報信,并為您引路到南康城。”
軍到山前疑不前
鮑號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勾須,沉聲道:“蘇奇都,怎么是你來報信?狗兒何在?”
這個名叫蘇奇都的勁裝大漢,正是蘇狗兒的兄弟蘇奇督,也是鮑號子的左右親信,自從鮑家兄弟分開行事之后,這兩個家奴管事兄弟也分別跟了自己的主子,各奔東西,也就是這回鮑號之派蘇狗兒回去報信聯(lián)絡(luò)后,兩兄弟才是兩年來得以重逢,與這鮑家兄弟的重逢,倒有異曲同功的意思,不過,蘇奇都并不知道那天鮑號子的身上發(fā)生了什么,就連蘇狗兒,也是回來后就病倒了,臥床不起,據(jù)說是龍船賽時不慎落水受了風(fēng)寒而導(dǎo)致的呢。
蘇奇都抬起頭,說道:“狗兒在龍船大賽上落了水,受了寒,加上剛回南康,有些水土不服,飲食上有些不太習(xí)慣了,所以病倒在床上,無法行動呢?!?/p>
鮑號之的眉頭一皺:“你們兄弟可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康人,在這里過了幾十年了,這才出去兩年,就水土不服了?這話你自己信嗎?”
蘇奇都嘆了口氣:“小的也不相信啊,但事實就是如此,他落水之后,嗆了不少水,回來后就上吐下泄,醫(yī)生過來看過,說是體內(nèi)shi熱毒氣無法排出來,加上寒氣入體,傷了元氣,現(xiàn)在一天要去七八次茅房,吃多少東西就要吐多少,連膽汁都能給嘔出來,實在是無法行動了。我是他的弟弟,這幾天也一直有空就守在他的身邊,絕非虛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