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伯山徹底泄了氣,他頹然地?fù)]了揮手,對一旁噤若寒蟬的家丁說道:“去,把府上的賬房劉承喊過來,還有賬冊鑰匙,都一并交給林林御史?!?/p>
一旁的家丁慌忙跑開。
不多時,一個留著山羊胡,長相市儈的賬房便抱著一摞后賬本匆匆跑進(jìn)了承德堂。
他在路過林伯山身邊的時候,對著這位侍郎使了個眼色,林伯山像是想到了什么,臉色稍稍好轉(zhuǎn)了點(diǎn)。
“老爺,賬本都拿來了?!辟~房劉承恭敬的對著林伯山行了一禮,隨后有些輕蔑地瞥了眼林昭。
一個毛頭小子,連賬簿都沒有摸過,居然覺得自己能查賬?
這侯府里的賬本可都是用的陰陽帳,是他當(dāng)年從京城最有名的賬房先生那里學(xué)來的功夫。
真賬簿和假賬簿互相勾稽,就算是戶部的老吏員來了,沒有十天半個月也難理清頭緒。
林昭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,也不點(diǎn)破,只是淡淡的開口:“放下吧?!?/p>
“是,小侯爺?!眲⒊衅ばθ獠恍?。
林昭也不客氣,徑直走到主位前,卻沒有像眾人預(yù)料般的那樣直接去翻看。
他將準(zhǔn)備的算盤放到一邊不用,反而拿起了紙筆。
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,他翻開賬簿的最后一頁,將年末的分賬總額記下,隨后又翻開一本,如法炮制。
不一會的功夫,他面前那張紙上就寫滿了一連串誰也看不懂的符號和數(shù)字。
“哼,故弄玄虛,畫些鬼畫符能嚇到誰!”劉承望著林昭算賬的樣子,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聲。
林昭的紙筆飛快地在紙上進(jìn)行著運(yùn)算,整個承德堂內(nèi),只聽得到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。
林伯山和王氏對視了一眼,心中的憂慮放下不少。
他們雖然不怎么會算賬,但也是見過不少賬房先生的,從沒有像林昭一樣只看總數(shù)不看細(xì)賬的。
根本就是外行中外行!
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公費(fèi),林昭停下了筆。
他望著自己計(jì)算出來的數(shù)字,抬頭看向劉承,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