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,你不可將我的身份,告知其他人。”
“大小姐放心,我是絕對不會說的?!?/p>
梁莽正色說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
言清點點頭,隨即走向了后院。
此時的后院之中,有一個新搭建起來的鴿舍,兩個男子正在清理鴿舍中的雜物,看到言清到來后,立刻鞠了一躬。
這兩人看著是養(yǎng)鴿人,實則身形格外健碩,短褐下的肩膀?qū)挼媚芸钙鸢肷炔?,手背青筋隱現(xiàn),起身時腳下連草葉摩擦的輕響都沒有,顯然是練過筋骨的。
他們看向言清的目光里,帶著幾分敬畏,
言清從袖中取出幾張疊得方正的信紙,遞過去時指尖微頓:“這幾封信,務(wù)必傳到北邊。另外,你們倆最近多上心,京都那邊無論有什么動靜,哪怕是風(fēng)吹草動,都要立刻報給我。”
“是!”
兩人齊聲應(yīng)道,接過信紙的漢子手指翻飛,三兩下就將信紙裁成窄窄的紙條,邊緣修得齊整;另一人已從竹籃里取出三小塊桐油布,布面油亮,邊角用麻線仔細(xì)縫過,一看便知是防雨雪的好物。
兩人配合默契,一人將紙條裹進(jìn)油布,一人取過細(xì)麻繩,在信鴿的跗骨上纏了三圈,打結(jié)時還用力拽了拽,確保萬無一失。
“撲啦啦——”
翅膀扇動的聲響驟然響起,漢子揚手一拋,三只灰羽信鴿振翅而起,先是在低空盤旋半圈,仿佛在辨認(rèn)方向,隨即猛地拔高,掠過院墻的青磚黛瓦,很快就縮成三個小黑點,消失在鉛灰色的云層里……
……
當(dāng)天下午,秦明被叫到了醫(yī)廬之中。
秦明剛掀開門簾,就見楊玉蓮坐在靠窗的木凳上,正低頭用布巾擦拭著腰間的短刀,聽見動靜便抬頭笑起來:“秦大哥,快坐!”
這一周來,楊玉蓮的身體恢復(fù)得很快,不光身上的傷勢已經(jīng)好得差不多了,整個人也恢復(fù)了往日的神采。
這對秦明來說,無疑是一件好事。
如今的秦明,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,而楊玉蓮作為余家寨的頭領(lǐng),還是很有號召力的,有她協(xié)助管理民壯團(tuán),秦明會輕松很多。
秦明在她對面坐下,目光掠過她手腕上淡去的疤痕,松了口氣:“看你這精神頭,恢復(fù)得不錯?!?/p>
“早沒事了?!?/p>
楊玉蓮放下短刀,說道:“今早我還騎馬去村外轉(zhuǎn)了圈,風(fēng)一吹,渾身都舒坦。你也知道,我這性子哪耐得住天天躺著重傷,咱們吃這刀頭舔血的飯,磕磕碰碰本就是常事?!?/p>
她嘴上說得輕松,眼底卻掠過一絲黯然,想來這些日養(yǎng)傷的煎熬,不是一句“難熬”能道盡的。
“你沒事就好。等你徹底好利索了,咱們接著一起‘做大生意’?!?/p>
楊玉蓮卻忽然收了笑,眼神變得銳利:“秦大哥,我可聽說了,你最近在四處收弓箭,不光造武器盔甲,還在弄一種大弓弩——這架勢,難不成是要打仗?”
她雖是養(yǎng)傷,余家寨上百號弟兄都在民壯團(tuán)里,村里的動靜哪瞞得過她。
秦明沉默片刻,點了點頭:“不瞞你說,確實有這個可能。前陣子破郭家塢堡,沒成想誤殺了郭其山,那老東西在朝廷有靠山。肖青山雖能幫著應(yīng)付一時,但他一個七品小官,頂不住多久。依我看,朝廷派兵圍剿是遲早的事?!?/p>
“果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