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荼被幾個(gè)膀大腰圓、滿臉怒容的海族長老死死架住胳膊,拖離了主祭臺。
漫天藍(lán)光星屑尚未完全消散,映著她臉上那抹妖異未褪、甚至帶著幾分回味與饜足的邪笑。
她根本沒掙扎,任由他們拖拽,目光卻像黏在了記宛央身上。
“放開我!爾等粗鄙海族,安敢阻我親近央央?”臨荼這么喚他。
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不遠(yuǎn)處被騰聲護(hù)在身后、臉色蒼白、眼含水光的記宛央。
“記宛央,吾心昭昭,此情此意,縱使身化劫灰,亦死而無憾!”就在長老們怒吼著“邪瘴住口!”試圖堵她嘴的瞬間,臨荼眼中精光一閃,身體以一個(gè)不可思議的、如同軟骨動(dòng)物般的角度猛地一扭。
竟在電光火石間掙脫了一絲束縛,她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瘋勁,直撲向記宛央。
騰聲反應(yīng)極快,厲叱一聲,金色光翼瞬間合攏擋在記宛央身前。
然而,臨荼的目標(biāo)根本不是突破防御,她的動(dòng)作快得詭異,在所有人,包括記宛央自己都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的剎那,她蒼白冰涼的臉頰已經(jīng)貼近。
“?!迸R荼的唇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意味,重重印在了記宛央那如同初綻桃花瓣般柔軟、微涼的唇上。
時(shí)間,仿佛再次凝固。
臨荼本以為自己會感到惡心——親吻一條魚?多么荒謬。
然而,觸感傳來的瞬間,一種難以言喻的、完全陌生的柔軟和微涼觸感,讓她覺得詫異。
這是臨荼第一次嘗試,她本來是忍著惡心的。
沒有魚腥,只有一種清冽的、如同深海月光般的純凈氣息。
她甚至不合時(shí)宜地、荒謬地想:鮫人和魚會有什么不同嗎?鮫人會不會吐泡泡。
“啊——!”
騰聲的尖嘯帶著怒意和難以置信的羞辱。
金光爆閃,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岳般砸向臨荼。
然而,臨荼根本沒機(jī)會感受這憤怒。
幾個(gè)海族長老的巨鉗般的大手已經(jīng)狠狠重新抓住她,將她猛地向后摜去,力道之大,足以讓普通修士筋斷骨折。
臨荼踉蹌?wù)痉€(wěn),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迷醉的恍惚,指尖無意識地擦過自己的唇瓣,仿佛在回味那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。
她抬眼看向記宛央——只見那絕美的鮫人,湛藍(lán)的瞳孔因極度的震驚和羞恥而劇烈收縮,白皙如玉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醉人的緋紅,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耳尖。
記宛央的眼眸中,迅速積聚起水霧,長長的銀色睫毛顫抖著,最終,一顆顆滾圓晶瑩、飽含著純凈靈力的淚珠,如同斷了線的珍珠,撲簌簌地滾落下來。
他哭了。
不是因?yàn)楸幻胺傅膽嵟?,也不是因?yàn)榭謶?,而是一種近乎孩童般的羞窘和無措。
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、完全超出他理解范圍的“褻瀆”徹底擊懵了。
臨荼愣住了。
心底那點(diǎn)因“得逞”而升起的扭曲快意,被這眼淚沖刷得干干凈凈,只剩下一種更深的、名為“荒謬”的冰冷。
哭?他竟然…哭了?她萬載怨毒,見過無數(shù)丑態(tài),卻從未見過這種…這種被侵犯了還顯得如此無辜脆弱的姿態(tà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