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承恩腦中一片空白。
為什么?
為什么皇帝會知道那個地方?!
他下意識地望向不遠處的太子,只見蕭仁謙臉上血色盡失,滿是駭然。
劉承恩的心,墜入了萬丈深淵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龍椅上,蕭景珩的臉上,依舊漠然。
他甚至沒再多看劉承恩一眼。
只對著身邊的李德順,遞了一個眼神。
李德順心領(lǐng)神會。
他從寬大的袖袍中,取出了一本青色封皮的賬冊。
正是那本,蕭景珩親手從西山大營三尺地底下,掘出的真正罪證!
李德順清了清嗓子,尖細的聲音,在大殿響起。
“建元三年冬,克扣三萬軍士棉衣款,計銀五萬兩,流入東宮詹事府!”
“建元四年春,虛報戰(zhàn)馬損耗八百匹,計銀六萬兩,由御史中丞張茂才轉(zhuǎn)交戶部侍郎周顯!”
“建元四年秋,以修繕軍械為名,支銀十萬兩,實則八萬兩流入太子私庫!”
“建元五年春,偽造兵部侍郎沈從安賬目,意圖構(gòu)陷忠良,動搖國本”
一樁樁,一件件!
字字誅心!句句見血!
每一筆款項的去向,都指向東宮,張茂才和周顯,以及在場的每一位亂臣賊子!
這哪里是什么賬冊!
這分明是一本由太子親手寫就,詳盡到愚蠢的絕命書!
朝堂之上,鴉雀無聲。
方才還義憤填膺,附和著彈劾沈從安的官員們,此刻個個噤若寒蟬,抖如篩糠。
他們終于明白。
這從頭到尾,就不是一場彈劾。
這是一場,由帝王親手設(shè)下的陷阱,一場針對東宮的,精準圍獵!
而他們這些跳梁小丑,都成了這場圍獵中,最可笑的祭品。
看著龍椅上那個神情淡漠的男人,他們心中只剩下恐懼。
這位帝王,不是被蒙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