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羽抱著沉重的撫松金鼎回到天一武館時,夜色已深。
武館里靜悄悄的,只有門廊下昏黃的燈泡亮著,驅(qū)散一小片黑暗。
濃烈的汗味和藥油味混合著,是這地方最熟悉的氣息。
他沒驚動可能已經(jīng)睡下的其他人,徑直走向劉鎮(zhèn)山那間堆滿雜物、兼做辦公室的小屋。
老教練果然沒睡,正就著臺燈昏黃的光,用放大鏡研究一張畫滿小人動作的破爛圖譜。
聽見推門聲,劉鎮(zhèn)山頭也沒抬,只是從鼻子里哼出一股氣
“冠軍老爺回來了?架子不小?!?/p>
孔羽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,把金鼎輕輕放在墻角唯一還算干凈的空地上,發(fā)出沉悶的撞擊聲。
他開門見山:“教練,項若淳和夏侯玄比賽的錄像,武館有備份嗎?”
劉鎮(zhèn)山這才抬起眼皮,渾濁的老眼在孔羽臉上掃了一圈,又落在他空著的手上
“槍呢?項家丫頭那桿好貨,沒順回來?”
“放靜室了?!笨子鹧院喴赓W。
“呵,知道靜室放兵器了?有點長進?!?/p>
劉鎮(zhèn)山放下放大鏡,慢吞吞地拉開一個上了鎖的、油膩膩的鐵皮抽屜,在里面翻找著。
嘩啦嘩啦一陣響,他摸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金屬存儲器,丟給孔羽。
“喏,四進二那場,項丫頭對那悶和尚的。高清的,裁判組那邊弄來的?!?/p>
孔羽一把接住,入手冰涼。“謝了?!彼D(zhuǎn)身就走。
“喂!”劉鎮(zhèn)山在他背后叫住,“小子,獵殺隊那破事,真定了?”
孔羽腳步頓住,沒回頭:“定了?!?/p>
身后傳來一聲長長的、仿佛帶著鐵銹味的嘆息,然后是劉鎮(zhèn)山低低的嘟囔,聽不清具體內(nèi)容,
但那股子不甘和擔(dān)憂揮之不去??子饹]再停留,大步走向武館深處的靜室。
靜室不大,但這里隔絕了外界的嘈雜,是武館里唯一能讓人沉下心的地方。
孔羽反手關(guān)上門,插好門栓,將項若淳那桿“寒星”銀槍小心地倚放在墻角。
冰冷的槍尖在昏暗的光線下,依舊反射著一點幽芒。
他盤膝坐下,拿出那個小小的存儲器,插入隨身攜帶的微型播放器。
一道微弱的藍光投射在對面粗糙的墻面上,清晰的比賽影像開始播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