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術(shù)燈亮到第二天清晨。
沈書寧坐在長椅上,終于打開了那份被血染紅的離婚協(xié)議,紙張很皺,是他回去找她的時候,緊緊攥在手里的。
秦江江是第二天早上收到消息趕過來的,一見到沈書寧就立刻上前抱住她,“嫂子,我哥吉人自有天相,不會有事的,對不對?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道歉做什么?又不是你的錯,要怪就怪喬……算了,不提她了。我哥進去多久了,醫(yī)生怎么說?”
秦江江緊張地看向手術(shù)室,就在這時,門開了,秦霽川被醫(yī)護人員推了出來。
“霍醫(yī)生……”沈書寧起身的時候,腿一軟,差點摔倒,幸好秦江江一把將人扶住。
“嫂子,你沒事吧?”
“我很好,霍醫(yī)生,他怎么樣了?”
“幸好,你處理得及時,送到醫(yī)院的時候血基本上已經(jīng)止住了,傷口感染程度也不深,只是崩開的皮膚縫合起來有些麻煩,書寧,等他醒來,你好好勸勸他,乖乖留在醫(yī)院,別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!他經(jīng)得住折騰,我也禁不住了?!?/p>
霍常山滿臉的疲憊,他這一晚上都盯著秦霽川,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
“我知道了?!鄙驎鴮廃c了點頭。
“行,那我先去歇會兒,他麻藥還沒醒,估計還要睡一會兒,不管你們之間有啥問題,都等他身體好一點再說吧?!?/p>
“嗯,我明白。江江,麻煩你先送陽陽回去吧,順便幫我整理幾套換洗的衣服,桌子上的那個本子也幫我拿一下?!?/p>
秦江江欲言又止,但看著沈書寧滿臉疲憊的樣子,只能先點了點頭。
所有人都離開之后,病房一下子就安靜下來,沈書寧走進洗手間,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。
她擰開水龍頭,用清水一遍一遍地沖洗手上的血跡,眼淚落入臉盆,暈開了一層一層的波紋。
病房里儀器滴答作響。
秦霽川安安靜靜地側(cè)躺在病床上,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緩緩睜開眼,看到沈書寧趴在病床旁,眼睫微微一顫:“書寧……”
他嘴唇干裂得厲害,聲音也十分的嘶啞。
沈書寧聽到聲音,猛地坐了起來,眼底閃過一絲欣喜,隨即轉(zhuǎn)為平靜,她把病床搖高,棉簽沾水潤濕他的唇瓣,“你別說話,霍醫(yī)生說你需要靜養(yǎng)。”
“離婚協(xié)議……”秦霽川伸手抓住她的胳膊,啞聲道,“我不同意?!?/p>
沈書寧沉默了片刻后,深吸一口氣,“秦霽川,等你身體好了,我們再好好談?wù)劙?,這段時間,你好好養(yǎng)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