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兒童醫(yī)院的消毒水味嗆得秦江江直皺眉。
她猛地推開門:“哥!”
秦霽川坐在病床旁的鐵椅上,軍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,襯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上蜿蜒的傷疤。
他正用棉簽蘸水潤濕林瑤瑤干裂的嘴唇,聞聲頭也不抬:“小聲點。”
秦江江把手提包往椅子上一摔:“嫂子要跟你離婚!你現(xiàn)在還有心思在這兒照顧別人的孩子,你就一點不擔心嫂子?”
病床上的小女孩突然抽搐起來。
秦霽川立即按下呼叫鈴,左手穩(wěn)穩(wěn)托住孩子的后頸:“瑤瑤別怕,叔叔在?!?/p>
醫(yī)護人員魚貫而入時,他轉(zhuǎn)頭對秦江江低吼:“出去說?!?/p>
走廊盡頭的吸煙區(qū),秦霽川摸出根煙卻沒點,只是捏著濾嘴反復揉搓。
窗外霓虹燈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上,眼下兩片青黑,應(yīng)該是好幾天都沒睡個安穩(wěn)覺了,人似乎也清瘦了許多。
秦江江拽他袖子,“哥,你到底怎么打算的?”
煙卷在指間斷成兩截。
秦霽川盯著窗外的樹蔭,喉結(jié)滾動幾下才出聲:“現(xiàn)在走不開。瑤瑤這邊需要人照顧?!?/p>
秦江江實在不理解,這些年,即便是有愧疚,該補償?shù)模丶以缇脱a償給喬欣悅了。
體面的工作,房子,錢……
“你知不知道,書寧這次是鐵了心,哥,你們明明互相喜歡,為什么偏偏要走到這一步?那個喬欣悅分明就是故意裝可憐!瑤瑤的身體不好,你可以用錢,用別的方式照顧她,你難道要一直守在醫(yī)院?哥,你要是再不做選擇,真的就來不及了!”
見秦霽川不說話,秦江江氣得跺了跺腳,“我真是不明白了,難道就因為那個孩子?也難怪書寧會誤會你和喬欣悅,如果我不是你妹妹,我都懷疑林瑤瑤是不是你……”
“江江!”秦霽川眼神驟然鋒利,“別胡說八道?!?/p>
樓梯間傳來腳步聲。喬欣悅提著保溫壺走來,米色羊絨大衣襯得她溫婉如水,發(fā)髻松散垂下幾縷,恰到好處顯出憔悴:“江江來啦?外面冷吧?”
秦江江抱臂冷笑:“喬欣悅,你這演技,幾天不見,見長啊?!?/p>
秦霽川厲聲喝止,“夠了,少說幾句,你去給瑤瑤買點水果和奶粉吧?!?/p>
“哼!我又不是她家的保姆!你覺得虧欠,你要償還,你自己去償還,別扯上我!”
秦江江直接推開病房門的,拿起椅子上的手提包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,走到半路的時候,她突然回頭:“書寧后天就去港城了。那個從港城來的形體課老師,對書寧十分有好感,你自己看著辦吧?!?/p>
說完,她氣呼呼地摔門離開。
喬欣悅將保溫壺放到病房門口的長椅上,盛了一碗雞湯,一副十分愧疚的神情看向他,“我熬了雞湯,你喝一點兒吧,這幾天你每天守在病房,繼續(xù)這么熬下去,身體會受不住的。”
“放著吧,我現(xiàn)在不餓。”秦霽川皺著眉,腦子里全是秦江江剛才那句話。
港城來的形體老師?
不是女老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