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市攤的燈泡忽明忽暗,陸鋒將最后一勺餛飩湯喝盡,辣油在喉間燒出灼人的痛感。
他掏出手機,屏幕上是吳家的族譜,用紅筆圈出的七個名字在暗光下泛著詭異的光,那是吳家旁系中,當年參與過陸家產(chǎn)業(yè)侵吞的遠親。
“吳家的根基在建材市場,這些人都是分公司的頭目?!标戜h指尖劃過“吳天磊”的名字,這人當年帶著人砸了陸家的研發(fā)中心,“最先動手的就是他,今晚讓他嘗嘗被砸的滋味?!?/p>
奕劍將赤練劍藏進帆布包,劍鞘碰撞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:“吳家比齊趙兩家警覺,他們的遠親昨晚就開始往總宅聚集,門口加了八個持械保鏢?!?/p>
“聚集才好?!标戜h起身時帶起一陣夜風(fēng),吹散了桌上的熱氣,“一網(wǎng)打盡,省得麻煩?!?/p>
閩城建材市場旁的老舊居民樓里,吳天磊正對著電話咆哮。
他剛收到齊趙兩家的死訊,嚇得把情婦打發(fā)走,獨自躲在這間不起眼的出租屋里,手里還攥著一把改裝過的獵槍。
“爸!我不管!明天必須派二十個人來接我!”他對著聽筒嘶吼,“陸鋒那小子肯定是回來了!齊虎他們死得那么慘,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我?。 ?/p>
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輕響。
吳天磊猛地轉(zhuǎn)身,獵槍對準黑暗中的人影,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,感覺手腕一陣劇痛,三枚銀針穿透掌心,獵槍“哐當”落地。
陸鋒從窗簾后走出,手里把玩著一枚沾血的銀針:“你的第六感還真是準啊!看來還真是對死敏感的人,一般都比較有認知?!?/p>
吳天磊看清來人,嚇得魂飛魄散:“陸鋒?你怎么會在這里!你不是在京都嗎?”
“托你的福,回來送你上路?!标戜h一腳踹在他膝蓋上,骨骼錯位的脆響混著慘叫刺破夜空,“你帶人砸研發(fā)中心時,有沒有想過今天?”
他抓起桌上的煙灰缸,狠狠砸在吳天磊的太陽穴上。
血花濺在墻上,與當年陸家實驗室的彈孔重疊,陸鋒盯著那片暗紅,突然想起大哥倒在血泊里的模樣,眼神冷得像淬了冰。
“第二目標,吳明才,在郊區(qū)的預(yù)制板廠?!标戜h用吳天磊的手機發(fā)了條定位給奕劍,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,“用他最喜歡的水泥,把他封進預(yù)制板里?!?/p>
預(yù)制板廠的攪拌機還在轟鳴,吳明才正指揮工人往模具里灌水泥。
他是吳家分管生產(chǎn)的頭目,當年就是他提供的劣質(zhì)建材,導(dǎo)致陸家承建的橋梁垮塌,成為壓垮陸家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奕劍的赤練劍劃破夜空時,吳明才還以為是流星。
直到冰冷的劍鋒抵在咽喉,他才看清來人,嚇得尿濕了工裝褲:“饒命!都是吳家長輩讓我干的!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不知道?”奕劍的劍尖挑開他胸前的工作證,照片上的吳明才笑得一臉憨厚,“橋梁垮塌那天,你在慶功宴上喝了三瓶茅臺,怎么會不知道?”
劍光閃過,吳明才的慘叫被攪拌機吞沒。
奕劍抓起他的尸體扔進水泥池,粘稠的灰漿很快漫過頭頂,只留下一只掙扎的手在液面徒勞地抓撓,最終與預(yù)制板凝固成一體,成為他畢生罪孽的墓碑。
凌晨三點,吳家老三吳志強在情婦的美容院里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他是負責(zé)吳家財務(wù)的,當年偽造陸家偷稅漏稅的證據(jù),讓陸家徹底身敗名裂。
此刻他的尸體被掛在美容儀上,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石膏面膜,窒息而死的猙獰表情被完美封存,像一尊詭異的藝術(shù)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