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時,病房里空蕩蕩的。
小腹平坦如初,仿佛那里從未存在過一個生命。
我伸手摸了摸,指尖觸到一片冰涼,那里空了。
我的心,也空了。
手術(shù)后的第三天,我才能勉強下床。
我站在鏡子前,手指顫抖地?fù)徇^平坦的腹部,那里曾經(jīng)有一個小小的生命,跳動過,存在過,然后,被它的父親親手殺死了。
門被推開,沈宴川走了進(jìn)來。
他西裝筆挺,神色如常,仿佛那天在醫(yī)院里冷冰冰地說出“打掉”兩個字的人不是他。
“簽字。”他將一份文件扔在床上,聲音冷淡。
我低頭看去,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正好,他不提我也要提的。
“疏月懷孕了,我需要給她一個名分?!彼Z氣平靜,像是在談?wù)摻裉斓奶鞖?,“你放心,該給你的補償不會少?!?/p>
我緩緩抬頭,看著這個我愛的男人。
十二年前,他在火場里救了我,我便心甘情愿替他換命擋災(zāi)。
而現(xiàn)在,他的眼里只有冷漠和厭惡。
“沈宴川?!蔽业穆曇羲粏〉貌幌褡约海澳阒牢覟槭裁茨芴婺銚鯙?zāi)嗎?”
他皺眉,不耐煩道:“又來了,裝神弄鬼?!?/p>
“因為我的命格特殊,能替你承受災(zāi)煞。”我輕聲說,“但現(xiàn)在,我不替了。”
他嗤笑一聲,眼神譏諷:“你以為我會信?疏月已經(jīng)替我化解了煞氣,用不著你再演這種戲碼?!?/p>
我看著他,覺得很可笑。
他寧愿相信顧疏月手腕上那道偽造的疤痕,也不肯信我這些年替他擋過的每一次災(zāi)禍。
“隨便你信不信?!?/p>
我低頭,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下名字,“從今天起,你的死活,與我無關(guān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