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一行七十余人出城而去,疾疾而行。
那是李辰的精銳小部隊,還有趙明德配給他的向?qū)?,以及李辰特意向趙明德要的人。
他并沒有隱匿行蹤,而是大搖大擺前去三百五十里外的陌城。
因為行蹤怕是早就暴露了,藏不藏都沒有用,所以,他直接改變了計劃。
這一次,他不再準(zhǔn)備偷偷摸摸地潛入,而是讓趙明德以呼蘭城的名義派出了使團,向陌城而去,他和精銳小部隊就是使團成員,還有二十余人,分別是長期在本地生活,知道這里情況的一群呼蘭城中人,有軍人也有商人。
說起寒北與貊族的關(guān)系,多少有些復(fù)雜,并不能用和平相處或是戰(zhàn)爭狀態(tài)一言蔽之的。
貊族人,也就是當(dāng)?shù)氐耐林?,原本就是生活在由北縱貫?zāi)戏降陌才d山中。
安興山與由西至東的東瀾山夾角處,是一塊面積不大的小平原,東側(cè)是大海,有一條圖江七折八繞,斜斜匯入大海。
呼蘭城就在平原的東北角,擁有一片海域。
而貊族人則三百多里外的正南方向,建了一座城,叫陌城。
陌城北邊與寒北接壤,右邊可以越過幾重山去,直接探入大衍北境的內(nèi)部,距離涼京大概上千里。
雖然陌族這里是平原,但因為地靠海邊,鹽堿地太多,根本不長莊稼,能種莊稼的地方根本養(yǎng)活不了那么多貊族人,平素里只能靠進山打獵、下海捕魚所獲物資及釀造的粗鹽,用來和大衍交換糧食,日子過得并不算好。
所以,對于來自大衍的糧食、布匹、瓷器、工具等等,這些都是剛需,依賴程度極高。
而貊族人打仗很是廢柴,基本上逢打必輸,無論跟大衍還是新濟羅。
所以,貊族后來干脆不打了,直接躺平,你來揍我一下我就管你叫爹,你不來我就支棱起來做爺。
好在,貊族所處的位置很重要,是大衍和新濟羅的緩沖區(qū),無論是誰想打仗,都得先過貊族的地盤,無論是誰都不想貊族被對方吞并。
就這樣,貊族反倒奇跡般地在兩個國家的夾縫兒之中生存了下來。
一直以來,魏征代表的呼蘭城和貊族的關(guān)系倒是不錯,相互間也是通商往來,將寒北的物資源源不斷地輸入貊族,也維持了貊族的生存,到現(xiàn)在為止,貊族已經(jīng)發(fā)展成了擁有二十幾萬人口的小型區(qū)域勢力。
說起來魏征在劫殺商旅這方面,倒也不敢做得太過份,除非是攜帶貴重物資的商旅或者接到特殊命令,否則的話,輕易也不會劫掠的。
畢竟,這種事情干多了,雖然自身是惡人不怕遭報應(yīng),但他也要考慮北雁關(guān)的反應(yīng)。
所以,一般經(jīng)營瓷器、糧食、布匹等等生活物資的商旅,他基本上不怎么打主意。
但這一次李辰帶來的是最純粹、最璀璨的水玉,況且還接到了上面的命令,所以魏征才毫不猶豫地出手,然后,毫不猶豫地被殺。
原本,貊族內(nèi)部擁有十幾個部落,雖然對外對仗不行,但對內(nèi)打起來卻是毫不含糊,相互間仇恨廝殺,打了幾十上百年都不消停。
但后來出了一個有些頭腦的人物,東閭。
東閭帶著自己的部落,據(jù)說是合縱聯(lián)橫、連哄帶打,結(jié)果居然就統(tǒng)一了貊族內(nèi)部,還建了一座城,叫陌城。
幾個月前,東閭和魏征合伙兒搶了扎堆兒的鹽商,狠狠撈了一筆,然后便將那些商旅都劫了回來,據(jù)說,就劫到了陌城,但現(xiàn)在生死不知,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。
正是因為貊族與寒北之間這種曖昧不清的關(guān)系,所以,這一次,在趙明德直接控制了呼蘭城后,李辰就直接搖身一變,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呼蘭城使團,直接出訪貊族,光明正大地要人去了。
危險當(dāng)然是危險的,可這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,如果東閭是個有頭腦的人,就一定不會輕易動李辰包括這個貨真價實的使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