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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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寧，我受夠了，你也別再自欺欺人了?！?/p>

“你受了我父親囑托，所以將我撫養(yǎng)長大。礙著我，你不能由著自己的心思，不能跟沈亦驊雙宿雙飛，我在你yan里，終究是個(gè)揮之不去的負(fù)擔(dān)吧?！?/p>

少年i貌的臉龐隱在忽nong1忽淡的煙霧之后，gao挑了雙眉，唇邊微微笑著，yan神卻是冷的，臉上漸漸浮現(xiàn)戾氣，“或者是，你看我可憐，自以為對我的施舍么？”

“又或者是，補(bǔ)償？”

“當(dāng)年我父母，到底是怎么死的，藍(lán)寧，皇帝故意將你派到我父親shen邊，到底是存了什么樣的目的？”

聲音不知遠(yuǎn)近，如同天外飄來。少年的臉上顯lou著悲憤，他一句一句地質(zhì)問，吐字清晰銳利，像一把刀，要刨chu陳年舊事，也將藍(lán)寧的心一diandian研磨。

藍(lán)寧存著最后一dian氣力，抬tou望了沈嵐一yan，yan前模糊，說不chu半句反駁或者辯解的話，他xiongkou絞痛，仿佛被利劍反復(fù)穿刺，嘴角沁chu血絲，上shen晃了晃，無聲無息倒在地上。

沈亦驊對面是一張?zhí)?，天然雕琢，上面擺著一壺酒，兩個(gè)輕巧的酒杯，他拈起一只酒杯看了看，只覺得zuo工極為小巧jg1致。

“這是你們南方的青瓷，胎極薄，青釉極厚，雨后天晴方有這樣的se澤。”

檀羽酩笑yy走來，此chu1風(fēng)景如畫，他本shen也似畫中人wu，看起來愈發(fā)怡然超脫。

沈亦驊放xia那酒杯，也笑dao：“檀羽公zijg1通中原文化，這些文雅的zuo派，比本王還了然幾分?！?/p>

旁邊一個(gè)小童過來倒了兩杯酒，又端過來一張七弦古琴，檀羽酩坐于琴后，一邊說話一邊調(diào)弦，“酩雖然長于莽荒之地，但從小喜ai中原文化，仰慕古人風(fēng)致，你若笑我不知天gao地厚東施效顰，我也無法?！?/p>

“你我難得一見，宣王殿xia若賞臉，可飲一杯我家鄉(xiāng)的酒。”

沈亦驊低tou看了一yan，也不推辭，執(zhí)起杯淺酌了一kou。那酒se澤殷紅，rukou極沖，他只覺she2xia一片腥麻，待將杯中酒shui飲盡，由hou間至xiong腹都是re辣，似有火氣豪氣，都被那酒激發(fā)chu來。他微微一愣。

檀羽酩笑dao：“殿xia不疑有毒？”

沈亦驊dao：“閣xia是刀俎，不敢不奉陪?！?/p>

檀羽酩微笑頷首，指了指那酒杯dao：“怎樣？”

沈亦驊皺眉搖tou，“這酒甚烈?！?/p>

檀羽酩哦了一聲，笑dao：“是么？我忘了宣王終究是中原人，的確是喝不來我們北疆的酒?！?/p>

他手在琴上拂過，神se有些寂寥，“我生在極北苦寒之地，幼時(shí)便在草原荒漠上玩耍，那里的牧民日zi艱難，生活liu離辛苦，從我記事起，便覺得那里的酒也好，shui也好，都是這樣辛烈的味dao。我父親每次從外面歸來，總給我講中原是如何如何的富足，隨京是如何如何的繁華。他說起這些，yan里都有光芒。我從小學(xué)琴棋書畫，學(xué)經(jīng)商謀略之術(shù)，為的就是終有一天，能親shen來到這邊，親yan看看中原。”

沈亦驊望著他yan睛，看到那里面閃爍冷漠的光。

“如今我看到了，心中再無遺憾，但有不甘。我是漢人，那些滯留在西北荒莽草原上的，也有好多是漢人，卻只能跟北疆的牧民搶生計(jì)，在那種沙塵漫天的地方孤獨(dú)終老，落葉難于歸n。累yuejing年，不能沒有恨。”

沈亦驊冷冷dao：“你們恨中原人占據(jù)大好河山，害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