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日來的折磨,讓她的臉色極其蒼白難看,手上也是大大小小被燙的傷痕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的眼睫顫了顫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寶翠手忙腳亂地替她整理衣衫:“姨娘,穿那件緋色的裙子可好?還有胭脂,要不要再上一層,顯得顏色好看?!?/p>
“不必麻煩?!鄙蛎饔裰挥盟嘏磷硬亮瞬潦?,浸了冷水按在發(fā)燙的眼皮上,道:“橫豎少爺也不會在意。”
沈明玉撐著發(fā)虛的身體,跟著前院傳話的丫鬟,到了施云呈的院子,只覺得頭暈眼花,有些邁不動腳。
“還不滾進來。”直到男人裹挾著一絲怒意的冷嗤傳來,她才如夢驚醒,端著剛煮好的茶水進去。
“少爺,請用茶?!鄙蛎饔袂バ卸Y,聲音是還沒有痊愈的輕啞。
施云呈只著月白中衣,披了件暗色的墨袍,坐在榻上,渾身上下透著股懶散的冷峻感。
“聽說你今日又灑了茶?”他開口,聲音低沉冷冽。
沈明玉身子一顫,跪伏在地:“妾身知錯,這就去抄寫《女誡》?!?/p>
施云呈抬眼看她。
女子跪在地上的身影單薄如紙,短短幾日,原本合身的裙子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,顯得整個人更加瘦弱。
他的眉頭不由一皺。
他記得女人前段時間看著雖然瘦,但還有那種身段豐盈之感,如今卻空蕩蕩的,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。
“抬起頭來?!笔┰瞥拭畹?。
沈明玉聞言,聽話地仰起臉。
施云呈瞳孔微縮。
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,眼下掛著濃重的青影,唇上沒有一點血色。唯有那雙眼睛,依舊清亮如昔,只是如今盛滿了疲憊與隱忍。
“怎么?這才幾日就受不了了?擺出這幅要死不活的可憐相,給誰看?”他冷冷出言相譏。
“回少爺,妾身不敢?!鄙蛎饔翊瓜卵酆煟⌒挠趾ε?,唯恐自己又如何招惹了男人不快。
施云呈忽然煩躁起來,“滾過來伺候洗漱。”
“是。”沈明玉立即站起身。
屋內燭火通明,有下人端上來洗漱銅盆。
她緩步上前接過,銅盆里水汽氤氳,熱氣沖得她一時有些頭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