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纏繞江元音發(fā)絲的手一頓,隨即慢條斯理將她垂落的發(fā)絲撩至耳后,“我知阿音是真的惱我了,但也不能將和離隨意地掛在嘴邊?!?/p>
他聲音里透出些滿足與愉悅。
他知道她說的只是氣話。
她在意他,才會說氣話。
江元音冷冷揮開他的手,“惱你是真,要和離也是真?!?/p>
齊司延自動無視她后半句,只聽進(jìn)去她說的前半句。
被她揮開的手又鍥而不舍湊近她,虛虛攬過她的腰,好聲好氣地問:“阿音要如何才能不生氣?”
“不管阿音是想打想罵,想如何罰我,只要能讓阿音解氣,我都受著,”他隔著睡衣摩挲她的腰,哄道:“阿音原諒我,可好?”
江元音堅(jiān)持不懈地?fù)]開齊司延鍥而不舍地朝她伸出的手,言簡意賅地重復(fù):“我要和離?!?/p>
她要的不止是離開汴京,離開他。
她更要為余生謀劃。
不和離,她不僅是帶不走全部的嫁妝,更拿不到戶籍憑證。
而沒有戶籍憑證,她輕則拿不到名下那些鋪?zhàn)?、田地的收益,重則會被沒收財(cái)產(chǎn),失去良籍,淪為賤籍、黑戶。
一旦他不肯放過她,在大昭境內(nèi)她都可能被通緝。
她并不想過東躲西藏的日子。
當(dāng)初便是因?yàn)樗紤]到了這一點(diǎn),她才會借著秦瑾煙同齊明宏的事,向齊司延要個承諾,將準(zhǔn)她和離寫進(jìn)家規(guī)里。
沒成想,竟這么快便派上了用場。
齊司延孜孜不倦,這回兩只手都出動,將坐起身的她拉回自己的懷抱。
他一手錮住她的腰,一手穿過她的發(fā)絲,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,下巴抵住她的發(fā)頂,沉聲道:“這個不行?!?/p>
“……侯爺剛剛明明說,只要能讓我消氣,便都會受著。”
“除了這個?!?/p>
江元音更氣,言語帶刺,意有所指的冷聲戳破道:“所以家規(guī)上寫得通通不作數(shù),或者說,只對我作數(shù)?”
說什么坦誠,還不是只讓她說實(shí)話?
從頭到尾都在愚弄她。
他倒是心安理得。
齊司延撫著江元音的發(fā),好似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,“自然不是,可我并未變心,阿音為何要與我和離?”
“家規(guī)上寫的是,若是侯爺有變心虧待我那一日,”江元音認(rèn)真地重讀了一遍,恨不能逐字同他理論,“侯爺變未變心暫且不論,但侯爺虧待我了?!?/p>
他對她只有欺瞞利用,或許根本沒對她動過心,自然沒有變心一說了。
齊司延嘆了口氣,為自己辯駁了一句:“我并非故意冷落你,先前都一一同你解釋了,阿音,我罪不至此吧?”
江元音沉默不語。
齊司延繳械投降,態(tài)度極好地認(rèn)錯:“是我做得不好,日后若不能回主屋睡,定提前知會阿音,若要出門辦事,定當(dāng)面告知阿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