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云裳死死拽著那塊被劍割裂下來的袍子,不敢直接爬向齊司延,只是不死心地哭喊著:“我真的是江元音的妹妹江云裳,侯爺去江家問問,我真的是啊……”
“阿姐呢?我阿姐在哪?侯爺去問問她……不,侯爺將她帶來,阿姐最是疼我,不會不管我的,阿姐會救我的……”
她喃喃自語,像是在說服齊司延與李承燁,又仿佛只是在催眠自己。
從小到大,江元音處處讓著她,哪怕是面對流寇,也不會放棄保護(hù)她。
她相信只要能見到江元音,她就有一線生機(jī)。
齊司延置若罔聞,兀自將劍交還給曲休。
李承燁放下了酒杯,卻沒打算停止這個(gè)話題,順勢問道:“侯夫人呢?侯爺此次南下不是為了陪侯夫人尋醫(yī)散心嗎?濰城臨海,風(fēng)景獨(dú)好,侯爺怎么不帶侯夫人一道過來?”
和齊司延的合作要談,也需要確認(rèn)江元音是否才是他要找的孽種。
齊司延不答,意味深長地感慨出聲:“三爺遠(yuǎn)在泉郡,對汴京的消息倒是靈通?!?/p>
地上,江云裳還在哭喊乞求:“侯爺,讓我見見阿姐,見了阿姐,侯爺就會知道我沒有撒謊,我說的都是真的,阿姐會帶我回家的,求求你了,侯爺……”
她理解齊司延為何不認(rèn)她是江元音的妹妹。
上輩子,她拋下江元音回到江家不久,賜婚的圣旨便到了。
父母覺得江元音已經(jīng)失身流寇,怕傳出去辱沒江家的名聲,便抹去了江元音的存在,入了汴京后,對外宣稱,江家只有她一個(gè)女兒。
雖然不愿相信父母這輩子,也是如此這般地對待她。
但從齊司延一口咬定,江元音乃江家獨(dú)女來看,她這輩子的待遇,和上輩子的江元音無異。
父母為了江家名聲,江正耀的前途,棄了她。
齊司延不悅蹙眉,抿唇不語。
李承燁眼底有躁郁,抬眼看向下屬,冷聲吩咐道:“吵死了,把她扔海里去?!?/p>
江云裳抖成篩子,幾近失聲:“不要三爺,我錯(cuò)了……求你……”
然而乞求動搖不了李承燁分毫,他暴戾成性,毫無憐憫之意。
他冷漠囑咐下屬:“盯著些,別真的淹死了?!?/p>
“是,三爺?!?/p>
下屬上前,甚是熟練地扛起江云裳,走近靠海那一面的窗戶,將其直接扔到海里。
齊司延沒多給一個(gè)眼神,但下頜線緊繃。
每見識一分李承燁對江云裳的輕賤與肆意折磨,他心里對江元音的心疼與對李承燁的殺意便濃烈一分。
隨著江云裳“撲通”一聲墜海,船艙內(nèi)便安靜了起來。
李承燁一臉不痛不癢地笑:“這下,總算沒人吵我與侯爺談事了。”
齊司延借機(jī)跳過了李承燁對江元音的打探,直入正題地問:“三爺如此大費(fèi)周章地引我來濰城,不知所為何事?”
李承燁也不再執(zhí)著江元音的事。
只要搞定了齊司延,那見到江元音便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是以他主動為齊司延倒酒:“侯爺因何而來,我便所為何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