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懵怔地望著,耳畔只剩下馬蹄聲。
在陰沉沉的冬日景色里,策馬而來的齊司延是最生動的筆墨。
“怎么回事?”許綺嫚臉上還掛著李霽折返的欣喜笑容,扯了扯江元音的小手臂,“我眼花了嗎?我好似見到齊司延?”
有了旁人的確認(rèn),江元音才覺得眼前的畫面鮮活起來。
她拎起裙擺,快步跑過去。
還隔著數(shù)丈遠(yuǎn),齊司延有所察,及時收緊韁繩勒馬。
馬兒揚(yáng)起前蹄,一聲長鳴,停了下來。
齊司延在看到朝自己奔跑而來的身影時,呼吸一滯,隨后屏息翻身下馬,大步上前。
“侯爺……”
“阿音。”
目光交匯的剎那,兩人幾乎同時出聲。
齊司延長臂一伸,將她攬入懷抱。
四目相對,千言萬語都在眼眸里,兩人一時無言,只剩下不知是因?yàn)閯倓偟谋寂苓€是太過激動而起伏的喘息。
江元音雙手?jǐn)R置在他的胸膛,一雙眼似鑲嵌了星辰般亮閃閃的,直直地望著他。
分離的這兩個月,她幾乎沒有閑著。
在嵐州安置屋宅,動身前往柳州蘭城,遇著薛、崔、王三家的恩怨情仇,又與李霽重逢,開始記掛李霽的毒。
她忙得不可開交,沒有主動提及過齊司延一次,仿佛并不思念他。
可直到這一刻,他本人就在眼前,是觸手可及的存在。
那些被壓抑的思念便洶涌迸發(fā)。
她真的很想他。
齊司延俯身,替她攏了攏因奔跑而松散的披風(fēng),啞聲問道:“為何在城門口候著?你知道我要來?”
江元音心虛地眨巴眼,不忍在此時此刻潑他冷水,卻實(shí)在沒法昧著良心騙他。
她不置可否,反問道:“侯爺先去嵐州了?雪燕、清秋告訴你,我在柳州蘭城?”
她在非常委婉地暗示,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會來。
齊司延輕哼,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。
是他被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腦,她怎么可能會知道他今日要來?
他回道:“我早兩個月給你寫過信,在汴京時便知你來柳州蘭城了,此次離京南下是一路奔著柳州蘭城來的?!?/p>
這時牽著馬跟過來的曲休,樂呵呵地?fù)P聲感慨道:“夫人,侯爺為了早些見到你,馬兒都累倒幾匹了!”
一路近乎不休地趕路,每到個驛站都得換馬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