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開扶著如巴圖的胳膊,目光掃過他手中那枚狼牙配飾,忽然笑了笑:“這配飾,是你女兒磨的吧?”
如巴圖一怔,隨即點頭,聲音里帶著些微哽咽:“是小女親手做的,她說……要保佑我平安?!?/p>
“那就讓它繼續(xù)保佑你。”
李開將配飾塞回他掌心:“你既愿歸降,我便信你一次。但我有三個條件?!?/p>
他抬手,豎起三根手指:“第一,約束部眾,不得再犯中原邊境,凡擄掠百姓者,斬;第二,推廣我給的糧種,教族人耕種,草原若有饑荒,我中原可接濟(jì),但絕不能用刀槍來搶;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。從今往后,蠻國十二部,需聽我調(diào)遣。”
如巴圖與哈斯達(dá)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。
他們原以為歸降不過是保住族人性命,卻沒想到李開竟愿意讓他們回去統(tǒng)領(lǐng)部眾,甚至……一統(tǒng)蠻國?
哈斯達(dá)忍不住抬頭:“旅長,您……您是說,讓我們回去?”
“為何不回?”
李開勒轉(zhuǎn)馬頭,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。
“草原是你們的家,你們比誰都清楚該怎么治理。但前提是,不能再出第二個帖木兒?!?/p>
他頓了頓,聲音沉下來:“我可以釋放所有俘虜,給你們足夠的糧食和鐵器,甚至幫你們平定那些不服管教的部落。但你們要記住,從今往后,蠻國與中原,不是敵國,是兄弟。若敢背信棄義……”
話音未落,身后的鄉(xiāng)兵們突然齊刷刷舉起火銃,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晨光,雖未開火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懾。
如巴圖猛地單膝跪地,將狼牙配飾舉過頭頂:“如巴圖以女兒性命起誓,若違此誓,天誅地滅!”
哈斯達(dá)也跟著跪下,甲片撞在凍土上發(fā)出悶響:“哈斯部愿世代為旅長效力,若有二心,任憑處置!”
李開點頭,對身后的親兵道:“傳我令,清點所有蠻族俘虜,有傷的先醫(yī)治,沒傷的發(fā)三天干糧,讓如巴圖和哈斯達(dá)帶著他們,回狼居胥山?!?/p>
“旅長!”
地瓜又急了,策馬跑到李開身邊。
“就這么放他們走?帖木兒的殘部還有好幾萬呢,放回去豈不是養(yǎng)虎為患?”
“是養(yǎng)虎,還是馴虎,要看怎么教?!?/p>
李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帖木兒靠搶掠籠絡(luò)人心,咱們就靠糧食和安穩(wěn)。你信不信,等他們嘗到耕種的甜頭,誰再想揮刀南下,族人們第一個不答應(yīng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