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城縣衙,公堂之上。
午后陽光斜射進來,卻驅(qū)不散堂內(nèi)那股陳腐的陰冷和壓抑。
張旗歪在太師椅上,捻著幾根稀疏的山羊胡,眼皮半耷拉著,
聽師爺念著枯燥的稅賦賬目,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城西新納的小妾房里。
“報——!”
一聲急促的呼喊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,打破了堂內(nèi)的沉悶。
一個衙役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,臉色煞白如紙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:
“老、老爺!不、不好了!陳、陳青玄他……他回來了!”
“陳青玄?”
張旗猛地睜開眼,渾濁的眼珠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,隨即被慣常的倨傲掩蓋。
他直起身子,不耐煩地呵斥:
“慌什么?賤民一個,回來就回來了,難不成還敢來衙門撒野?讓他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隨著門口的風(fēng)涌入公堂!
緊接著,一個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,逆著光,擋住了大半光線。
正是陳青玄。
他依舊是一身青衫,只是那青色被大片暗褐色的血漬浸染,腰間那個不起眼的布袋,邊緣更是凝結(jié)著粘稠的黑紅色血塊。
他步履沉穩(wěn),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踩在堂內(nèi)眾人的心臟上。
最令人頭皮炸裂的,是他左手隨意提著的東西——
一顆須發(fā)虬結(jié)、面目因極度驚駭而扭曲凝固的頭顱!
斷頸處皮肉翻卷,滴落的粘稠黑血,在地上砸開一朵朵細小的黑花。
嗒…嗒…嗒…
整個公堂,死寂一片。
只有那顆頭顱滴血的聲音在回蕩。
“毒……毒漫天?!”
師爺手里的賬冊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
聲音尖利得變了調(diào),
手指哆嗦著指向那顆頭顱,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。
張旗“騰”地一下從太師椅上彈了起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