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的鋪子大多掛著“賭坊”“酒樓”的招牌,來往的多是紈绔子弟和彪形大漢,確實是龍蛇混雜之地。
打手進去通報沒多久,就見狼爺搖著折扇走了出來,身后跟著四五個小弟。
他看到宋清清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:“沒想到小妮子來還錢?!?/p>
“狼爺?shù)你y子,自然要親自送來才顯誠意。”
宋清清示意大哥遞上銀票,“本金兩千兩,加上半月利息六百兩,一共兩千六百兩,分文不少。”
狼爺數(shù)了數(shù),臉上露出滿意的笑:“宋姑娘倒是個爽快人。”
他瞥見馬車上的蜜餞罐,“這是?”
“一點小小心意,自家鋪子做的紫珠果蜜餞,狼爺嘗嘗鮮。”
宋清清順勢遞上蜜餞,“聽說京城貴人多,若是狼爺覺得好吃,往后咱們宋記百味鋪在京城開了店,還請多照拂?!?/p>
狼爺打開罐子聞了聞,甜香瞬間散開,他挑了挑眉:“你要在京城開店?”
“正有此意?!彼吻迩逄谷挥纤哪抗?,“澄縣的鋪子已經(jīng)開了兩家,京城的市場大,想來能有口飯吃。”
狼爺盯著她看了半晌,忽然笑了:“小姑娘你可知這京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開店的?”
狼爺用折扇敲了敲掌心,眼神掃過街上過往的華服馬車:“京城的糕點行會,歸安遠侯府管。安遠侯最愛琢磨這些吃食,哪家鋪子想開張,得先過他的眼——說白了,就是得交‘入門費’,少則五百兩,多則上千兩。”
他頓了頓,壓低聲音:“上個月有家南方來的點心鋪,沒打點好,開張當(dāng)天就被侯府的人砸了,說是‘用料不潔’,其實就是沒給夠錢?!?/p>
宋清清心頭一沉——果然沒那么簡單。
澄縣的生意靠的是手藝和新鮮,到了京城,光有這些還不夠,得懂這里的“規(guī)矩”。
“那安遠侯府很難打交道?”她追問。
狼爺嗤笑一聲:“安遠侯是個吃貨,卻也是個難纏的。他自己開的‘錦繡齋’壟斷了大半權(quán)貴訂單,見不得別家鋪子出風(fēng)頭。你那紫珠果蛋糕雖好,可真要搶了他的生意,怕是麻煩不小?!?/p>
狼爺說罷吃了一口小蛋糕,這蛋糕還真是獨一份,從未見過。
宋清清默然片刻,忽然笑了:“多謝狼爺提醒。不過我這鋪子賣的東西,京城找不到第二家——紫珠果、雪蓮薯,都是南邊深山里的稀罕物,安遠侯府未必見過?!?/p>
她心里已有了計較——獨特的食材就是最大的底氣。
狼爺見她胸有成竹,也不再多言,揮揮手:“你好自為之,這京中可不止一個‘安遠侯’?!?/p>
離開德京賭坊,大哥憂心忡忡:“要不咱們還是先回澄縣?京城太復(fù)雜了?!?/p>
“既然來了,就不能空著手回去。走,咱們?nèi)ンw會一下京城的風(fēng)土人情?!?/p>
宋清清想去街上逛逛,視察一下。正好,大哥曾在京城讀過了一年學(xué),對京城還算了解。
“我在京城讀學(xué)那陣,常去東市的書鋪和西市的小吃街轉(zhuǎn)悠。”
大哥拍了拍胸脯,領(lǐng)著宋清清拐進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巷,“咱們先去西市,那里的吃食最地道,正好瞧瞧別家鋪子都賣些什么?!?/p>
西市果然熱鬧,叫賣聲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