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想想向蕭敖解釋,奈何咎語山在場(chǎng),便吃力地用手指點(diǎn)了一下腦殼,暗示道:“陳樂行把它交給我了?!?/p>
“啊,真兄弟啊!”蕭敖豎起大拇指,顯然是與賈想的腦電波斷聯(lián)了。
賈想一言難盡,恰在此時(shí),莫爾納掀開珠簾,兩道深淺不一的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。
莫爾納探入身來,關(guān)切道:“醒來感覺怎么樣?哪里不舒服?”
透過紗幔,賈想隱約可見一道清癯人影立在莫爾納身后,這道身影頗具老態(tài),一時(shí)間,賈想難以將其與南海大巫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紗幔后,大巫的聲音飄渺虛?。骸疤熘既绱?。”
咎語山抱著xiong,毫不避諱地翻了個(gè)大白眼,西沙的事鬧得她心煩意亂,實(shí)在是沒功夫給人湊笑臉。
聽了聲,賈想才真的確定,南海大巫在八年間極速衰老,比凡人的如梭歲月還要潦草。
莫爾納畢恭畢敬地撩開紗幔,大巫那張寡淡的臉被揭開。
賈想仍是不可置信地吃了一驚。
老得太快了。
八年前,大巫還是儒雅的中年男子,而今卻白發(fā)蒼蒼,臉上的皺紋如田間溝壑,彎彎曲曲,重疊交映。
他不再穿著深紫的服飾,全身上下灰撲撲的,似是一位趕往天涯海角的匆匆旅人。
大巫口中喃喃:“天旨如此,天旨如此?!?/p>
“神神叨叨的,”咎語山從未有過尊老愛幼的觀念,她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睨著大巫,“天旨如此,那倒是說一個(gè)阻止祝千齡的法子?”
大巫的眼睛被沉墜的眼皮遮擋,依稀可見兩道明亮的白光。
他口中念念有詞:“不知一切非假相?!?/p>
正是賴疙村中,宓娥娘娘所謂受到的魔息預(yù)言。
賈想心神共振,他忽然念著自己的名字,大腦有瞬間的空芒。
他的名字,是怎么起的?
不知道。
賈想的父母在他中學(xué)時(shí)期因車禍去世了,賈想自幼寄宿于學(xué)校,假期便去打工攢學(xué)費(fèi),至于自己的名字,他鮮少去思考過。
而今,假相逐漸與他的名字重合,賈想只是輕微聯(lián)想,額角仿佛被人拿著針狠狠扎了進(jìn)去,痛得賈想不由得曲了腰背。
咎語山被賈想的劇烈反應(yīng)嚇了一跳,她探過身,打量著賈想的臉色,發(fā)現(xiàn)不似做偽,一把扯過大巫。
“你給他看看,”咎語山不顧老人家筋骨脆弱,推搡間亦不知收力,把一旁的莫爾納嚇得毛骨悚然,“把他治好,我要拉他去西沙?!?/p>
大巫并不惱,他堪稱是平和地掙脫了咎語山的鉗制,遞給賈想一件錦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