咎語山聽了更是一肚子火,她咬著牙:“聞人……叫他進來?!?/p>
“跟他說,”咎語山喘著粗氣,耳畔的嬰兒聲越哭泣越虛弱,“不準聽……我姊姊的破爛主意……沒有……用的……”
聽聞此句,蕭敖只能慌慌張張地跑到耳室外,便看見咎言海滿臉淚水地抓著賈想的衣袍,而莫爾納看戲似的抱著xiong,站在一邊,場面不比室內的混亂。
救命。
蕭敖兩眼一黑,但想到室內還在等待賈想的咎語山,于是抓著空隙,撲向賈想另一條大腿。
“想?。∧憧烊タ纯?,山姐叫喚你呢!”
咎言海則是哭哭唧唧道:“祭司大人,唯有此法可解,你莫要聽阿山詭辯!”
嬰兒啼哭聲,女人啜泣聲,男人哀嚎聲,還有云雀嚶嚶撒嬌聲,惹得賈想思維混亂,天旋地轉。
驀然,他眼角余光瞥見莫爾納——祝踏歌收斂了平日偽裝的瑟縮意味,兩只眼眸冷冰冰地注視著他,尤其是他窩在袍中的那一只手掌。
云雀柔軟的觸感隔著衣袍,觸動著賈想的心臟,他垂首盯著哀求的咎言海,忽覺一股無力感。
祝踏歌又開始裝模作樣地扮演起印象中窩窩囊囊的莫爾納,大氣不敢出地蹭到賈想身邊。
他低聲道:“家?guī)熢c我說過一段西沙歷史。”
賈想豎起耳朵,倒要聽聽祝踏歌肚子里賣的什么藥。
“月衣隨著黃沙游走,每每編織一場詭境,便有如天上一天凡塵十年,西沙一夜風沙過境,月衣卻不知度過多少年歲日月。”
“若是月衣中藏著活人,雖能摒棄生死界限,但仍舊會隨著流逝的歲月迅速枯萎,許是外境過了三日,他便度過了三十年?!?/p>
咎言海淚眼朦朧地抬眸,嗚咽道:“確是如此,祭司大人,您不必憂慮下一任繼承人,只待圓月祭典一過,詭境再出,阿山度過外境的生死之災,出了月衣,還是繼承人,不用憂慮仞州長老會有所察覺?!?/p>
賈想哀嘆一口氣。
這是已經發(fā)生過的事情,為了西沙封印的安全,賈想只能答應。
得了祭司應許,咎言海欣喜若狂,抹去眼淚:“多謝祭司大人成全!”
她急匆匆地起身,朝耳室瞥了一眼,不知何時,嬰兒啼哭聲已經停歇,一切如同風沙過境,消失匿跡。
咎言海憂慮地垂眸,迅速調整好神態(tài),恢復了最初靈動少女的模樣,不過她五官生得銳利,方才淚水打shi了肌膚,紅皺的肌理讓她看上去好似老了十歲。
“我去籌備今夜的圓月祭典事宜,祭司大人,屆時祭典結束,還需要麻煩您與鄉(xiāng)親們解釋了。”
說完,咎言海深深地朝賈想鞠躬,轉身入了耳室,那幾道若有若無的shenyin聲很快靜止下來。
再轉眼,咎言海抱著一蛹花被走了出來,被褥滲出深重潮shi的血腥氣,咎語山安靜地窩在里面,不知是否還有生氣。
她再次朝著賈想道謝,便馬不停蹄地奪門而去,直奔神殿的方向。
許是西沙制作神像的法子獨特,要趕著去籌備罷了。
賈想頭疼地擰著眉,眼下便是等待圓月祭典,隨后找住祝踏歌馬腳,走一步是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