喪心病狂的祝踏歌竟把妻兒的死歸咎到聞人辭身上,不等聞人辭說上些什么,哪怕是一句節(jié)哀順變,祝踏歌率先掀翻了長老會,孤注一擲般打開了封印。
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崩塌,肆意的魔息彌漫在天地間,本便混沌的四境景象更加焦糊,百姓叫苦連天,唯一的慰籍,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同他們一般生不如死。
福音。
天地亂象,不可坐以待斃。
一番協(xié)議后,眾人決定,咎語山與莫爾納穩(wěn)住四境,陳樂行召集長老會維持仞州,聞人辭與蕭敖前往魔窟一看究竟。
之后的一切,于聞人辭而言就像是一場恍惚的夢,他從這場夢中拾取了過往被他遺忘的夢境,現(xiàn)實(shí)的一切化成夢境的延續(xù),夢境恰如刀鋒般刺入聞人辭的心。
仔細(xì)想想,從他覺醒了系統(tǒng)開始,所遭遇的詭事皆有暗示,尤其是南海一行中的預(yù)言,無不一一與他在現(xiàn)實(shí)中的所有重合。
聞人辭冷淡地盯著蒼老的大巫,八年的光陰在他身上無限放大,皺紋沉重得能夠壓死聞人辭。
他問:“你是什么什么人?”
大巫溫和地笑著:“不要那么冷漠啊,阿想?!?/p>
聞人辭蹙眉:“莫爾納?”
大巫輕輕頷首。
聞人辭炸毛了:“你也來魔窟了?什么時候的事兒?他……允許嗎?”
提及那個鎮(zhèn)守于魔窟的神明,聞人辭難得沉默了,他還沒來得及默默梳理自己腦海中乍然涌現(xiàn)的記憶,甚至來不及去思索如何打開這個失控的世界。
他想起了那個鑲嵌在墻面上的神明,祂血紅的瞳孔如同深谷之上飄蕩的紅云,但見著聞人辭,這位通身散發(fā)著可怖氣息的神明只是溫和地笑了笑。
或許是太久沒笑了,那個笑容尤其僵硬,但神明有一張俊秀絕色的臉,笑起來可謂是明媚動人的。
聞人辭見過那張臉真正笑起來的模樣,那么珍稀,那么動人,可他此刻腦海中只剩下那一抹苦澀的弧度。
莫爾納慢條斯理地回復(fù):“八年前我就過來了,你看,時間在我身上壓根就不留情,這是反噬。”
聞人辭心中一緊,莫爾納看透他所焦慮的思緒,擺擺手:“不要緊,沒影響?!?/p>
聞言,聞人辭松了一口氣,他歪頭問:“帶我入封印的大巫……”
“不是我,冤枉,”莫爾納舉起雙手,“我和山姐看到你和蕭敖的命燈衰弱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來找你們,蕭敖倒是找著了,你卻在那個……”
莫爾納含糊其辭,似是不知如何稱呼。
“你正沉睡著,祂說,你與祂做了一個交易?!蹦獱柤{沉默半晌。
聞人辭抿唇,沒有再順著莫爾納的話題說下去,見他這般態(tài)度,莫爾納便知好友心中萬般難言道不盡,倒也沒有去追問,而是為他遞來一杯茶水。
“你愛喝的,”莫爾納笑了笑,“喝幾口,緩過神來,我們也該聊聊怎么破境了?!?/p>
聞人辭沒有客氣,牛飲片刻,不過癮,把空杯懟到莫爾納面前,莫爾納輕車熟路地為他斟上一杯,仿若在仞州時二人閑暇飲茶的模樣。
“這個世界的莫爾納被祝踏歌殺害了,我覺得破局還要從祝踏歌身上下手?!?/p>
莫爾納若有所思:“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么?”
畢竟,囚禁親子,追殺穿越者,與長老會虛與委蛇,同四境領(lǐng)導(dǎo)人有著密切的聯(lián)系,這些種種都暗示著祝踏歌的目的不純,以前聞人辭還摸不到準(zhǔn)頭,而今卻有了思路。
為了祝千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