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他所料,三日后,彥老爺身邊跟著的小廝來通傳,兩日后會跟船押送貨物到江東,讓他收拾準備一番,到時會帶他見外家。
彥遙親娘是江東王家,彥遙自出生至今,還未見過。
小廝走后,彥遙在院中坐了片刻,揉了揉雙頰。
起身想去前院,和耿家人說一聲兩日后去江東的消息。
只是他剛起身,就見耿文站在院門外,笑著叫了聲二嫂。
彥遙讓他進來,又讓秋雨搬了凳子出來。
笑問道:“可是有事?”
耿文道:“朝廷有意開恩科,雖時間還未定,但岳父說應(yīng)當(dāng)就這幾月,他有意讓我先去國都,紀家有私塾,授課者都是有才之士,族中也有在國子監(jiān)之人,說有助于我。”
“我與紹年這兩日就要去國都,今日來與二嫂辭別?!?/p>
彥遙點頭道:“此乃好事?!彼麊枺骸敖B年可還好?”
耿文道:“被那些日子嚇到了,日日睡不安穩(wěn),夜里哭了又哭,后來小爹過來才好上兩分,但依舊擔(dān)心岳父,現(xiàn)如今大家都安好,他緊繃的心松了些,養(yǎng)著倒也還好?!?/p>
“岳父請了個大夫跟著,幾天的路程,說是無礙,紹年在紀家和外家都受長輩疼愛,說是院子都已準備好,怕他這胎到時候不好生,還請了御醫(yī),就等他回去?!?/p>
“我岳父手上公務(wù)還未處理完,小爹也放心紹年回國都,說等紹年快生產(chǎn)時他再回去,現(xiàn)在在寧安縣先陪著岳父?!?/p>
彥遙笑著道:“那就好,紹年是個有福的,這一胎定是平安康健?!?/p>
兩人又說了些話,耿文最后道:“二嫂,紹年性子不好,那日之事他心中其實多有后悔,就是拉不面子來認錯,耿文替他給二嫂賠罪?!?/p>
隨后他拱手鄭重的行了一禮。
彥遙忙起身,道:“那件事已過,三弟無需再放在心里?!?/p>
明明過了不久,那些事卻好似恍如隔世。
兩日后,耿文上了南去的馬車,彥遙登了東去的船只。
院中杏子已熟,耿母和耿父天未明就起了,把樹上的杏子摘了大半,分了兩份,一份跟馬車往南走,一份跟船只往東走。
炊煙裊裊中,耿母瞧著院中杏樹,撈起衣角擦了擦淚。
三子走其二,只有耿武留身旁,原耿武此次守城立功,給了他別處官職,耿武不放心父母妻兒,拒了官職留在寧安縣,從捕快升為了捕頭。
同年
蕙娘生下第二子,取名耿安,意欲大家都平安。
紀紹年生下一子,取名耿志才,耿文來信說是紀紹年取的,紀紹年說要讓兒子有志又有才,很是簡單直白。
初冬落雪時,耿文殿試,因容貌好,被病著的延平帝欽點為探花,他打馬在長街,紀紹年抱著孩子在樓上,如孩童一般揮著帕子喊夫君。
耿文抬頭笑著望去,紀紹年下巴微抬,沖身側(cè)的幾人得意道:“我夫君?!?/p>
彥遙不常回寧安縣,書信等物卻并不少,給家中的東西每次都塞滿箱子,有給耿母的布匹,給蕙娘的首飾,給厚哥兒的精巧玩意,耿父耿武,連同剛出生的耿安都有。
送耿安的東西,都會另送一份到國都紀紹年那處,紀紹年每次收到都是惱的說幾句,但轉(zhuǎn)頭又去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