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奏凱悄悄貓在窗外的大樹后,透過半開的窗縫往里瞧。
書房里擺著兩張梨花木書桌,朱鳳玲正拿著書卷念得抑揚頓挫,時不時抬眼瞟向周先生,手指還捻著發(fā)梢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那模樣看得李奏凱直撇嘴。
“這你妹是來讀書的,還是來賣臊的?”
而周先生呢,則背著手踱步,時不時走到朱鳳玲身邊時,指尖在她手背的字上頓了頓,眼神黏糊糊的。
朱鳳玲卻像沒察覺似的,反而把身子往前湊了湊。
再看二小姐楚小玉,縮在椅子角,握著毛筆的手都在抖。
周先生走過去剛想碰她手腕,她嚇得嗖地縮回手,墨汁濺了一桌。
周先生立刻沉了臉:“朽木不可雕也!連握筆都學(xué)不會,哪像鳳玲,一點就透!”
楚小玉眼圈紅了,把筆往桌上一扔:“我我不想學(xué)了!”
“你看看你!”
周先生的聲音更厲,“夫人花錢請我來教你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要不要我告訴夫人?”
李奏凱又忍不住在窗外嘀咕:“換成我也不想學(xué),對著這么個老色胚,能靜下心才怪!難怪總穿男裝,合著是防家里的狼啊?”
他突然覺得二小姐沒那么刁蠻討厭了,反倒覺得她是平時上課太壓抑,才會縱狗欺負人發(fā)泄情緒?
身為楚家一員光榮的掏糞工,李奏凱覺得,為了整個楚家下人的福祉,自己也有必要幫忙改善源頭啊!
就在他差點被自己這博大的胸懷悄悄感動時,書房門被推開,楚夫人帶著管家走了進來。
朱鳳玲立刻起身行禮,聲音甜得發(fā)膩:“姑母來了呀!周先生剛教我們讀《女誡》,說我對‘婦德’的理解比小玉妹妹透徹呢?!?/p>
周先生也拱手笑道:“夫人放心,鳳玲小姐天資聰穎,是塊讀書的料!只是小玉小姐哎,未免有些心浮氣躁。”
楚夫人當(dāng)即看向楚小玉,眉頭一皺:“小玉,怎么又惹先生生氣了?”
楚小玉咬著唇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:“我沒有是他”
話沒說完就被周先生打斷:“夫人您看,她還敢頂嘴!”
“等等?!?/p>
就在二小姐滿腹委屈時,一個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來,李奏凱扒著窗臺探進頭,“夫人,我瞅著不是二小姐笨,是這先生教得有問題啊。”
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!
楚夫人雖然皺眉,卻沒馬上讓人趕走這家伙,反倒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周先生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指著他怒道:“放肆!你是哪里來的野小子?竟敢在楚家書房外偷聽?還敢污蔑本先生的教學(xué)?”
李奏凱直接從窗臺上跳下來,拍了拍褲子:“我是不是野小子不重要,重要的是——教書得讓人愿意學(xué)吧?”
“你對著二小姐就會吹胡子瞪眼,對著朱小姐就眉開眼笑,換誰能靜下心?”
“再說了,教書就教書,總往姑娘家手背上摸什么?當(dāng)別人看不見?”
周先生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,指著李奏凱的手指微微發(fā)顫:“你、你血口噴人!”
“我噴沒噴人,你心里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