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商連著大理寺卿徐忠義,若是查了,就可能帶出賢王。
“徐忠義該怎么查就怎么查,這些徇私舞弊的國之蠹蟲必須根除,”李岳川眼底陰冷,眸光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“只是,該查辦誰就查辦誰,不必牽扯無辜之人?!?/p>
無辜之人,指的就是賢王和賢王一黨。
山雨欲來,這次太子的刺殺和賢王的表現(xiàn)在李岳川心里埋下了一根刺,若說之前李岳川從未動(dòng)過廢太子的心思,從今天起就不好說了。
謝字卿懂了,這次皇命加身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到最后也只不過是倒了一個(gè)徐忠義,甚至連吏部尚書韓嘉可能都波及不到,大淵重臣無法無天,徇私枉法的風(fēng)氣依舊得不到震懾,太子和賢王的黨爭日后只會(huì)愈演愈烈,朝廷之中更加暗無天日。
他素來自詡忠君純臣,從不參與黨爭,可到頭來依舊只是李氏父子爭斗的政治工具,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些不寒而栗來,也終于體會(huì)到了宋既安所說的,與其在這官場爾虞我詐,倒不如去戰(zhàn)場上拋頭顱灑熱血。
太子愚鈍,賢王陰狠,眼下時(shí)局,無論是太子登基,或是賢王登基,對(duì)大淵來說又有什么分別,那一刻,他忽然有些茫然,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點(diǎn)什么。
望著宋疏遙離去的背影,謝字卿忽覺鐵銹味涌上喉嚨,一口鮮血嘔出,染紅了他腳下的雪。
光祿三十五年,堯光山冷寒,冰雪漫天,多位重臣感染風(fēng)寒,李岳川體恤臣民,在踏雪尋梅的
探望那你圖什么,你大愛無疆嗎?
自打從堯光山回來,宋疏遙就沒見到謝字卿,后來朝中開
始休沐,不能再去刑部找他,想看看他的傷好的如何也沒有門路了。
她莫名的很擔(dān)心。
在家中閉門寫了幾日書,這幾日別說見不到謝字卿,連宋既安都見不著了,找了他兩次都是閉門謝客。
直到臘月二十七一早,宮里給宋疏遙的金銀賞賜送到了家里,宋世群攜一家老小領(lǐng)旨謝恩,兄妹倆才見上一面。
宋疏遙趕緊攔住他的去路,問道:“兄長,忙什么呢?”
宋既安:“寫彈劾的折子?!?/p>
“彈劾這么多人?折子寫了好幾天?”
宋既安挑了挑眉:“開春了,有任務(wù),御史臺(tái)規(guī)定,達(dá)不到規(guī)定的彈劾之?dāng)?shù),就自己彈劾自己?!?/p>
“嘖嘖嘖,”宋疏遙蹙眉,“那是不是還得胡說八道,冤枉他人,難怪御史臺(tái)的官員人人喊打。”
“非也,”宋既安搖頭,“事都是真事,不過有大小之分?!?/p>
“比方說,小事是什么事?”宋疏遙問。
宋既安見她刨根問底,便打算詳細(xì)地跟她說道說道,于是淡聲道:“比方說刑部郎中江書誠僅臘月一個(gè)月三次晚間下值過早。”
聽到刑部,宋疏遙抿了下嘴,隨后抗議道:“他們刑部常年通宵達(dá)旦,也沒見圣上嘉獎(jiǎng),三次早下值就要被彈劾,你們御史還是不是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