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溪躺在病床上,雪白的被單蓋到胸口。
那股消毒水的味兒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鉆,嗆得腦仁疼。
窗戶關(guān)得死緊,可外頭那呼嚕聲還是絲絲縷縷透進來。
山魈一號趴在外頭水泥地上守著。
聽著這聲兒,洛溪心里頭那點剛被秦司令硬焊上的枷鎖,又沉又涼。
長城?
操!
聽著就他媽像座壓得人永世不得翻身的墳!
他洛溪就想摟著徐梅過點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生日子,掙倆辛苦錢。
把這紅紅火火的合作社和公司干下去,讓十里莊的老少爺們兒也跟著沾光。
怎么就這么難?
地底下抽個風(fēng),百獸發(fā)個瘋,他豁出命去平了,轉(zhuǎn)臉就成了戰(zhàn)略資源?
連皮帶骨頭都歸了公?
這他媽叫什么事兒!
門把手輕輕轉(zhuǎn)動,徐梅端著個白瓷缸子輕手輕腳進來。
小臉還是白的,眼底下兩圈青黑,顯然也是一夜沒睡踏實。
“洛溪哥”
“喝點紅糖水”
紅糖水甜膩膩的熱氣撲在臉上,洛溪心里那點憋屈的火氣被這溫乎勁兒沖淡了點。
她居然來了,看來這個事情鬧得不小啊。
他接過缸子,咕咚灌了一口,甜的齁嗓子。
但那股熱流順著食道下去,確實讓冰涼的手腳有了點知覺。
他看著徐梅憔悴的臉。
“我沒事?!?/p>
“就是脫力了,外頭那頭大貓咋樣?”
“它守著門呢,誰靠近都低吼,連護士都不敢過來換藥?!毙烀钒ぶ惭刈拢鶝龅男∈譄o意識地攥著衣角。
“洛溪哥,山里到底怎么了?那獸潮真是地龍翻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