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來,到書店買書碰上了林誠儒,之后她又上戰(zhàn)場,活著回來,兩人成了家。
這次來的保姆,說起來血緣關(guān)系也不遠。季安當時沒了父母,是伯父將她帶回去的。人家也沒有不好,只是她自己非要攆著部隊走。
后來,她當兵的事,還是要家里同意的。也因著這個,早些年還聯(lián)系。只是這十年才不怎么聯(lián)系了。
而今情況好轉(zhuǎn)了,季安給拖老戰(zhàn)友,叫老戰(zhàn)友托人,看看老家的情況,還能不能聯(lián)系。
后來聽說老家的情況也沒差,縣城里的人家,叔伯兄弟也都在當?shù)赜姓?jīng)的工作。伯伯過世了,只一個叔叔還活著。
這叔叔家呢,有個孫女,今年二十六了。說是這個孩子很能干,但就是一點,長的像男人!因為這個長相的事,老家都笑話。從小親生父母就不喜歡,在家里不是打就是罵的。
這雖是個女娃吧,但十八歲那年,人家礦山招工,開吊車,這娃學的比誰都快,給招進去了!結(jié)果父母非逼著叫嫁人,可人家有正經(jīng)工作,年齡相當?shù)?,看不上這樣的。
這娃她親媽就跳井上吊的,逼著嫁,嫁給了一個臨時工。
那臨時工長的五大三粗,也不待見這娃。整天的打,一個要打,一個還手,血海里撈人。結(jié)婚四年,半年前離的婚。這次是把這娃的頭用石頭給砸爛了,昏睡了好幾天人才活過來。單位插手,叫把婚離了。
不要那臨時工,要留這娃在單位上??赏薜母改赣纸o介紹對象,整天來單位鬧。娃也沒法安心工作,差一點出了大事故,吊的石頭差點砸死人。這種失誤,沒有商量的,直接開除。
本來不嫁人,能靠本事吃一輩子飯的,這把工作也給丟了。
回娘家,娘家逼著再嫁。嫁一個四十八的,都要當爺?shù)啮姺颉?/p>
被單位開除,也住不了宿舍。沒了落腳的地方。
最后是祖父插手了,把季安家的房子叫孫女住了。死了那么些人,這房子就是兇宅,這么多年了,失修的不像個樣子。但好歹有片瓦遮身。
替季安辦事的戰(zhàn)友說,“我那個戰(zhàn)友說了,她親自去見這個孩子了。訥言,能干!除了長的像個漢子之外,沒有哪里不好!家里家外能一把抓。這娃現(xiàn)在只靠零碎活謀生,拉著架子車給人送貨,跑一天,五分錢?!?/p>
那車裝的到底有多重,都不敢去量。反正肩膀上血肉模糊的!
季安再沒有猶豫,“先幫忙墊付五十塊錢,叫人來吧。再告訴我叔一聲,就說婚姻自由,搞這一套,不要以為沒有人管?!?/p>
那邊自然知道怎么辦事,怕那糊涂的父母糾纏,走的時候把季安的身份說了:那就是個教警察的人,一個電話就能法辦了你!先把人接去,有一碗飯的,省的逼急了娃子,法不管都不行。
把人給嚇唬住了。
于是,一個穿著老棉襖老棉褲,外面套著帶七八個補丁的‘群眾藍’棉大衣的人就被林楠從火車站給接回來了。
長的得有一米六五往上吧,穿的厚,背著一床被褥,拎著大包,看起來沖擊確實很大,確實更像男性。
這種像是連骨骼、顴骨的寬度都像,她的下頜線特別的突出,眼眉線條很粗獷,甚至鼻下嘴角有些毛茸茸的黑胡子一樣。
留著齊耳短發(fā),亂糟糟的,顯得更加狼狽。
開口一說話,聲音也厚重,“姑,姑父?!?/p>
季安應(yīng)了,“快進來,東西放下,沒關(guān)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