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都定了,大太太才知道的。細想來,這婚事何止是好?真真是四角俱全。
她之前提的人選,老爺說要去打問打問,可這一打問,再沒有消息。
過了兩天,她催著問:“打聽的如何了?”
“那哥兒才十三,年歲小了三歲?!比绾巫鲇H?
“大三歲……何妨?”大太太就道:“銳哥兒他媳婦比他也大兩歲,有甚妨礙?”
金達便說:“四哥兒交際之人,非秀才便是舉人,可擇一二家境尚可,年歲相當的婚配,豈不是更好?”
“您也說了,公侯府邸,門子也比七品縣令高貴?!贝筇履箿I:“你瞧瞧二房給鈴姐兒定的親事!四哥兒要有心,為何不操心玥姐兒?”
“王家那親事,千好萬好,若換做玥兒,你又肯答應?”
大太太一噎:“……”
“你是想著你娘家侄女!”
“月娥乃是官家小姐,嫡出之身,比鈴姐兒高出何止一籌,或是玲姐兒長的可人?”
那何姨娘也不過是稍微齊整些罷了,鈴姐兒也不過是中人之姿,比月娥好一些也有限。
大老爺:“……這話很不必爭執(zhí)!”人心偏頗而已!我覺得我的侄女容貌中上,莊重端莊,堪為良配;你覺得你侄女可人可心,非良人不嫁。
血緣一事,無道理可講!
大太太這才又沉默了,良久之后繼續(xù)道:“許給秀才、舉人,可之后能否出仕,老爺可能篤定?便是做官,一輩子不得晉升者,何其多?我兄長是如此,張家親家何嘗不是如此?可高門大戶,生來便爵位加身,榮華富貴,福蔭子孫。此等前程,豈是秀才、舉人可比?”
大老爺:“……”
“若得一高門貴婿,錚哥兒和鐘哥兒的前程便有了。捐官便有實缺,做官便能晉升!”大太太說著,就嘆道:“四哥兒能考出來,難得!可人與人不同,錚哥兒和鐘哥兒無此天分,也是命里該著。若是身為父母不為他們籌謀,子孫后代將如何?”
大老爺問說:“你可知世人皆道,那府里除了門口的兩獅子是干凈的,就再沒干凈的了?!?/p>
“富貴之人,艷羨者何其多?屢有詆毀之言,又何必當真?榮國府老封君乃是我的族姑母,規(guī)矩極大,豈容子孫亂了禮法人倫?”
“京城中高門顯貴遍地皆是,你緣何非相中賈家?便是賣貨,也需得多問幾家,掃掃行情,比對比對!你這前腳看中,后腳就要女方主動提親……”大老爺彈壓不住,只得道:“太太若是想去寧國府,我也不敢攔!但我的女兒去不去,我還做的了主!”
于是,不歡而散!大老爺再不往后院去了。
本來大喜的事,卻因為這個,家中的氣氛驟降!
大太太非要堅持給她娘家報喜,可史縣尉家并沒有上門賀喜,只叫下人送來了賀禮,而后說,他們家太太有些不自在,老爺公務繁忙,便不來了。
不來便不來,省的尷尬!曹家合家來府里三天,歡喜無限。
而后大太太跟大老爺鬧別扭,不出來露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