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擺手,低聲道:“大太太讓我特來喊大姑娘?!闭f著,就看向金鑰,“大妹妹,怕是需得你去前面敬酒。”
未出閣的姑娘,除了至親女眷,平日里來了別的客人,客人不問,自不會主動出來叫人看!除非有相看之意。
金鑰端著碗,慢悠悠的吃著,低聲道:“年前才鬧了好大的氣,又提這一茬作甚?那人家……父親不應,母親不舍,我該當如何?大嫂只去回了母親,就說我陪著祖母歇午覺,睡下了!你不敢吵祖母午休……支應過去吧。”
張氏:“……”她說,“大妹妹,太太必是要惱的?!?/p>
“大嫂,你是兒媳婦,又不是管家媳婦,太太便是惱了,是會打你?還是會罵你?這話怎么就回不得?”
張氏:“……妹妹這話,好沒有道理!”不是只有罵和打才叫人難受。
金鑰只細嚼慢咽的吃她的,說身邊的丫頭:“再取些芫荽來,寡淡了些?!?/p>
丫頭應聲去了,張氏直跺腳,卻拿小姑子無可奈何。
小曹氏放下碗筷,攙扶了張氏的胳膊往出帶,走到后院門口了,她才小聲道:“你只回去告訴一聲,說大姑娘應了,一會子就來,想來有貴客,大伯母必不細問。大姑娘拖著不去,那是她們母女之事,與你何干?”
張氏低聲道:“寧國府那位夫人亦在,端是好顏色。還帶了一位傾城佳人來,說是兒媳婦秦氏!那秦氏養(yǎng)父也不過是一營繕郎,守著清寒之家罷了。我那婆母看中的那哥兒,雖是寧國府出身,卻必是要另外過活的。說起來,倒也并非咱家高攀。”
小曹氏:“……”她打哈哈:“男人家行走在外,怕是有許多內(nèi)情,身在內(nèi)宅未能全知?!奔热淮蟛淮饝杂兴牡览?。
張氏嘆了一聲,這倒也是。
她轉臉去復命去了,大太太又說張氏:“你再去催!命她快些來,叫二姑娘陪她,何必臊的慌?”
張氏:“……”她不敢違逆,只得又轉身回去。
小姑子換了碗盛了銀耳蓮子羹,一見她,臉又拉下來了:“大嫂不說勸勸,幫著辯白一二,卻合著太太轄制我。想來是我在這家里呆的久了,連嫂子們也覺得我礙眼……”
張氏氣的紅了一張臉:“大姑娘這話好沒道理!太太有話,做兒媳婦的如何駁了去?我來傳長輩的話,大姑娘樂意也罷,不樂意也罷,自當去跟太太辯,為何拿我撒氣?”
見這姑嫂再說下去要惱了,二姑娘忙道:“姐姐勿惱,大嫂也莫氣!”她起身拉了張氏:“必是有誰家的姑娘來做客,大伯娘讓我們姐妹去陪客的?!?/p>
說著,就拽著張氏走:“大姐今兒身子不自在,我去吧!”
總得有個交代才好!
小曹氏不放心小姑子,也安撫的拍了拍氣哭的大姑娘:“身子不舒坦便去祖母院里歇著,我與二妹妹去陪客。”
金鈴是訂過親的!大太太跟人一解釋,又說了夫家。這些夫人還都取了首飾下來給了金鈴,王效君的名聲也都是知道的,許配給他的嫡親孫子,這是極好的親事。
小曹氏見小姑子不自在,便笑道:“我們陪小姐們?nèi)?!?/p>
王夫人笑著拍了拍金鈴的手:“好孩子,去吧!姐妹們在一處說說笑笑,認識了便好!以后也有個串門玩耍之處?!?/p>
金鈴應著,福了福身才要走。誰知這位夫人又拉了嫂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