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高朝那邊看去,大雪里,火光照著,雪將光反照出來,能看清楚不遠處的人。那位公主長的真的是極為貌美的,怪不得當年差點進了東宮。
這般姿容,蒙古南王焉有不動心之理?
他嘴角勾起些冷冽的笑意來,抬手拔開酒囊的塞子,灌了一口烈酒。這金家原也不過是卑賤之家,上西寧王府,也只敢求娶老王妃身邊的婢女。
結(jié)果,才幾十年而已,這便變了。變了就變了,一朝飛黃騰達,便先對著老主子下刀子。
自家姑母為西寧王妃,結(jié)果呢?被宮里黜了王妃之位,西寧王府因他們而徹底沒落。
桐桐回頭朝那邊看了一眼,對上陰沉的視線,她轉(zhuǎn)過頭來,問四爺:“那個最矮的是誰?”
四爺掃了一眼,“馬高,出身治國公府,娶了西寧王之女。
“姑表,親上做親?’
嗯!
“難怪呢?!蓖┩]再去看,而是抖了抖頭上的雪,又給四爺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,看著四爺朝水崇那邊去。
水崇看著走過來的人,笑道:“請金大人隨公主去驛站暫歇。”
四爺看了看將士,就道:“公主說了,既然慰軍,自當與將士同甘苦。叫我謝謝老將軍的關(guān)心!另外,也來告知一聲,因雪橇有限,騎兵而今難行。公主打算留數(shù)名十近衛(wèi),其他的一律遣返修整。還請老將軍派人帶路,以免生人生面孔,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水崇心中著實意外:“只帶數(shù)十人?只怕不妥。公主之心,臣感佩。但若是可行,還請公主跟隨騎兵營一起返回。有金大人代勞即可,這般天氣,公主乃女子,將士們?nèi)绾螘衾???/p>
四爺還未說話,桐桐便走了過來,高聲道:“感念老將軍體貼!福佑雖一介女流,但身有皇命。圣上知將士勞苦,此心此情,若不能傳至邊陲將士,便是福佑之過。
因而,不敢辜負,不敢推脫。老將軍莫要以福佑為念,當行軍只管行軍,莫要因福佑之故,延誤大事,那便是福佑之過了?!?/p>
水崇:“……”處處是皇命,那便不再勸說,,請公主稍作休整,三個時辰之后,出發(fā)?!?/p>
好!那就三個時辰之后出發(fā)。
千人的騎兵稍微休息了半個時辰,吃了一些,喝了一些,轉(zhuǎn)身回去了。再走一個多時辰便是城外,城外有營地可以安置他們。
馮唐留了下來,一共挑選了八十個好手。水崇叫人送來十個雪橇,足夠這些人用了。
火堆點起來,人和馬都只能在背風的地方點著火取暖。桐桐把餅子放在火上烤著,然后遞給四爺,兩人就這么簡單的吃了一些。
吃完喝了,桐桐往四爺腿上一趴,四爺又往桐桐背上一趴,身后貼著馬,身前有火堆,這么著誰都不算太冷。然后就這么快速的睡著了。
三個時辰,也就是夜里過了子時之后了。
桐桐聽到動靜醒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除了火堆邊,其他地方的雪應(yīng)該已有小腿那么深了。
她一動,四爺才醒來,這見鬼的天氣!他看向水崇那邊,行!折騰爺是吧?回頭爺要不折騰夠你,爺就白活了。
衛(wèi)若蘭后悔沒回去,非要留下來。誰知道夜半之后,氣溫是這樣的。原以為京城就算是冷了,誰知道這地方……半夜能凍死人。
馮唐叫人從驛站打了酒來,一人一個酒囊掛著。
水崇再次過來確認:“公主,您也看了,就是這樣的天。您要么就在驛站歇著,等天亮了,叫人送你回城。若不然,晝夜趕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