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其實(shí)一直都知道,林枝枝長得并不差。
她是女主角,自然會有副好皮囊,只不過以前日子清苦,臉上開皸,便不顯容貌。
誰知,陽光一照,明晃晃將她照得又白又嫩,那張小臉就變得尤其像我,連惠姑姑見了都一愣。
我于是暗想。
惠姑姑厭惡林枝枝至深都尚且如此,那崔恕呢?
他一定會被迷惑的吧。
倘若他在,他或許會替林枝枝撥開臉上的碎發(fā)也說不定。
——就像他曾經(jīng)照顧生病的我那樣。
我素來體弱,但凡冬日風(fēng)寒,崔恕都會心疼不已。
他會守著我,輕聲問我冷不冷,痛不痛。
我閉上眼,指甲再次嵌進(jìn)掌心。
我應(yīng)該習(xí)慣的。
我必須習(xí)慣。
剛才,有一瞬間,我回憶里自己的臉,竟變成了林枝枝的臉。
崔恕會與她重復(fù)一遍我們的相愛時光,并且,比愛我更愛。
可是,憑什么?
她弟弟林宗耀掐斷我喉嚨的時候,沒人在意我痛不痛、冷不冷。
日頭漸漸升高,地上的水漬慢慢洇開。
屋外傳來清脆的鳥鳴,林枝枝無意識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。
我站在柴房的光暗交界處,看著自己的衣擺被陽光穿透。
多荒謬啊。
活著的時候,我是崔恕心尖尖上的寧王妃,死后卻成了見證他移情別戀的囚徒。
沒人要我了。
連死亡都不要。
“我勸林姑娘好自為之!”
最終,惠姑姑的冷哼與門鎖一同落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