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為何,眼下崔恕的力氣忽然大得出奇,根本不像一個肋骨斷裂的傷員。
他兩眼猩紅,形如搏命,幾個沒吃住力的下人還沒抓穩(wěn)他的胳膊就被狠狠推開,父親見勢不妙,只好叫來侍衛(wèi)。
“都愣著干什么!王爺傷心過度,已經(jīng)站不穩(wěn)了,還不多來幾個人扶住王爺!”
說罷。
父親快步上前,一把攥住崔恕的手。
“王爺,別在此時犯糊涂!”
我站得離他們很近,就聽到父親顫抖欲泣的聲音。
“王爺,求您仔細(xì)想想,咱們?yōu)榱四菞l路,已經(jīng)隱忍了如此之多,怎能在此時前功盡棄!”
崔恕臉色一僵。
我看他眉眼逐漸坍塌,最后臉上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“岳父,梔梔她……梔梔她還會醒的,你難道不知道嗎?”
父親狠狠跺腳,怒其不爭,哀其不幸。
“人死不可復(fù)生!王爺,你當(dāng)真是糊涂了呀!”
眼看著這邊僵持不下,任蘇宜也坐不住了。
她先是安頓好我母親,隨后三步并作兩步就沖過來。
“表兄倒也不必因為我之前的幾句話,就在這里裝深情!反正阿梔是看不見的!”
她壓低聲音,冷冷一笑,無比挑釁的瞪著崔恕。
可崔恕只是僵笑的應(yīng)她一聲,像是醒悟了什么似的。
“好,原來是這樣……任蘇宜,原來你也不知道?!?/p>
他說話沒頭沒腦,任蘇宜聽后愈發(fā)煩躁。
“表兄,差不多就行了。如果事情鬧大,你在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。”
“沒關(guān)系,父皇那邊好說,總會有辦法的,我一定沒事。”
“——你!”
任蘇宜陡然一驚。
“平南還請表兄慎言!陛下的事情怎能胡說!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!”